并且还有一条,攻城的相比守城的,通常情况下都不占便宜,以下击上,伤亡必然不少,这也不利於还没经历过大战、惨战的新卒的士气。
荀贞问荀攸和荀彧,问道:“卿等以为呢?”
荀攸、荀彧赞成戏志才的意见。
孙坚沉吟片刻,说道:“志才言之有理。”
丁猛说道:“戏校尉说得甚是,不过我却有一点别的意见。”
戏志才说道:“校尉请讲。”
“既然注城不易速取,校尉担忧会有损士气,那何不围注城而不攻,诱董军主力来救?”
丁猛这个建议从表面上看来是不错的,围城打援,这是以逸待劳,把敌军调动到己军准备好的战场上,从而取胜的不二法则,可是丁猛却忽略了关键的一条。
郭嘉、徐卓等也在帐中。
郭嘉这时说道:“丁校尉此言差矣。”
丁猛看去,见是郭嘉说话,因知郭嘉出自荀贞族中的私学,深得荀贞喜爱,所以他倒也不以郭嘉年轻而小看他,端容说道:“噢?不知我何处差了?敢问足下高见?”
“校尉忘了我军刚大胜了董军一阵。”
丁猛顿时醒悟,一拍脑门,说道:“是了,荀侯刚大胜董军一阵,歼了董军千骑,董军现必正丧胆,畏我兵多将勇,虽见我围注城,十之八九恐也不会来救。”
郭嘉说道:“正是。”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如果注城是必争的要地,那么我军虽是刚大胜了董军一阵,他也极有可能会不得不来援救,可注城并无什么重要的战略地位,对董军来说,丢了也没多大的害处,如此,董军就很有可能不会来救援,使我空围其城,不得其援。”
阳人聚、广成聚的董军才数千人,他们刚大败了一阵,损失了千骑精卒,胆气正弱,而荀贞这边不但是挟大胜之威,且兵马盛壮,足有三四万之多,而注城又非什么战略要地,那就算是把注城给围个水泄不通,阳人聚、广成聚的董军也肯定不会来救援的。
注城如是,梁县也如是。
围梁县待董军援,除了以上的不可能之处外,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梁县在汝水南岸,董军如果要来救援还得过河,半渡而击的故事人人皆知,董军更不会冒此奇险来救梁县了。
所以说,围城打援,不管是围注城,还是围梁县都不可行。
孙坚说道:“取注城会不太容易,围注城则可能会等不来董军的援救,这样看来,也的确是只有如志才所说的‘绕注城、直取董军主力’一途了。”
荀贞问谢容、丁猛、刘秉:“君等以为呢?”
谢容、丁猛、刘秉皆道:“戏校尉所言乃是上策。”
荀贞说道:“好!那就按志才之策,舍注城而疾取阳人聚、广成聚的董军主力。”
至此,确定了两个原则。
一个是要速战,不能久延。一个是舍注城、梁县不理,直击阳人聚、广成聚的董军主力。
荀贞说道:“阳人聚、广成聚的董军虽只四五千人,然多老卒,不可小觑。该如何打这一仗,君等各有何高见?”
又是孙坚头一个发言,他说道:“适才如奉孝所言,董军刚败了一阵,折了千骑,其胆气正沮,我军四万众,声势强大,如全部压上去,恐敌会不敢出战,以我之见,此战不用四万兵马齐上,我等各从本部抽选精锐,合兵不要超过万人,然后以此至敌垒前邀战,当为最好。”
孙坚说得很有道理。
三四万步骑如果一起压上去,那刚刚大败一阵、折损了千骑之多,又营垒中只有不到五千人的董军肯定是不敢应战的,而一旦董军不敢应战,紧闭辕门,高挂免战牌,那这就和“速战”的原则相违背了,不利军心、士气的保持。
——然则说了,董军如果不敢出来应战,何不干脆就以四万之众攻其营垒?当然可以。但是,这是没有办法后的办法。如上文所说,攻城的一方通常是不占便宜的一方,攻城是这样,攻戒备森严的敌人营垒也是这样,所以,能不攻营最好就不要攻营,能野战最好就野战。
荀贞以为然,谢容三人也以为然。
荀贞说道:“文台之见正与我同。”笑对孙坚说道,“卿与我打赌,我赢来了先锋之位,今攻董军壁垒,这主攻之任是不是应由我来担?”
荀贞赢来了先锋之任,按说这次打董军营垒应是荀贞先攻,不过一来,因见荀贞前次大胜,孙坚早急得不得了,二来,董军营中有四五千的老卒,只凭荀贞一部也确实不好打,所以当孙坚提出“由各部合兵共击之”后,荀贞没有反对,只是提出要担任主攻之位。
孙坚打赌输给了荀贞,又自知本部兵马中的精卒不如荀贞部中得多,对荀贞的这个要求他没有办法不同意,悻悻然地说道:“行,主攻之任就由卿来担之,我为卿之左阵便是。”
谢容、丁猛说道:“我二人愿领兵为明将军右阵。”
荀贞和谢容、丁猛这是头次联手作战,不知他两人部众的能战程度,今次击阳人聚、广成聚的董军,可以想见,必是一场硬仗,却是不敢把右翼交给谢容和丁猛。他心道:“倘若谢、丁在右翼失利,我的中军本阵的就必会受到牵累,这右翼却是不能由他二人镇守。”但直接拒绝也不合适,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