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白了她一眼,挥手赶人:“难不成我会坑亲家?行了,明儿早去早回,别看涝田那边事情办得差不多,老大他们就能歇着,现在离秋收不远,田里可还有一摊子活等着他们。”
明氏心情愉悦,迈着欢快的步子,那壮硕的身材瞧着都有几分轻盈。童氏眼不见为净,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当晚,钟老爷子便宣布此事,这下就连最矜持的人都嘴角带笑,尤其是四媳妇刘氏最为激动。
和钟家结亲的,也跟之前钟家家境差不多,门当户对是时下最为人推崇的结亲规矩,刘氏自不会成为例外。关键就在于,很多事都有个万一,刘氏亲爹病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都被掏空,还欠了许多外债,刘氏作为女儿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爹因无钱医治而步入黄泉。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动用自己的嫁妆,最终连近些年攒下的私房都搭上了,老爹病是治好了,只是以后都不能下力气,还得好吃好喝养着,姐妹中也就刘氏还一如既往支援娘家,甚至连自己两个孩子都顾不得。
她不是不知道孩子跟着她吃苦了,丈夫那点可怜的私房全贡献给孩子,俩孩子仍比其他几房丫头小子瘦弱,可她能怎么办呢?只能抹干眼泪,咬牙多做点私活赚钱。
刘氏如此激动大家都能理解,这也不妨碍娘家没那么穷的其他几房也喜上眉梢。娘家越好,在婆家过日子就越有底气,他们巴不得为自个娘家多争取点。商谈好亲家们送货的时间和份量后,众人俱都告退,只留下钟老爷子夫妇和钟庆然。
现在钟家人都已经见怪不怪,反正商量任何大事都能见到他,再大惊小怪那就是他不够淡定。
钟家姻亲自不会只有这些,不过童氏娘家有些远,走一趟着实很费时间,便决定过些日子再说,剩下的就是两个外嫁的女儿以及钟老爷子的妹妹。
亲家们不好意思上门,外嫁的姑娘可没这个想法,不管她们乐不乐意,只要获悉钟家收红鳌虾做生意,婆家都会逼着她们上门走一趟。
钟老爷子统一的答复便是让她们稍等,女儿妹妹再重要,总归重不过自家,如今每天售卖的红鳌虾,有半数左右都要从族人手中购买,要是再把不用出一分本钱的剩下那一半也分出去,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不光钟老爷子夫妇不答应,其他钟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再过阵子就不同了,钟家收不到足够数量的红鳌虾,生意就会一落千丈,这时候从亲戚们手中收购,那就成了双赢的美事。
媳妇们不可能同时回娘家,要真这样,这家里事情交给谁做?总不能都交给童氏吧。因此,时间都错开,明氏身为大嫂,自然排在第一个。
明氏大多数时候做事情就是按着性子来,这次若不是为了大女儿考虑,恐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饶是如此,还是留了些蛛丝马迹。不过,一般没人去刻意挖掘的话,最多当时可能起疑心,过后便忘了,具体到底如何尚不知,起码外头没有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这次因为还有其他事要办,明氏天一亮就走,没带任何孩子,当天半下午才回。
钟庆然对于她大姐的事是半点都不知晓,更不知道明氏为钟欣操碎了心。他正打算趁农忙还没到来时,再去趟山上。这次得请人,坡地那半大果树已经种了四五十棵,剩下十来株他准备移栽成株,靠一个人很难办到。
钟老爷子一听三孙子的意思,便更改了方案:“庆然啊,以后这种事找人帮忙就可,不用请短工。哪家都这样的,到时候我们请他们吃顿饭就是。”
钟庆然摸摸后脑勺,乖乖受教。原主留给他的记忆都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需要钟庆然自行摸索。
这事情由钟老爷子出面,去村子里转了一圈,人手便已经聚齐。请来帮忙的人,不是五服之内的亲戚,就是常跟钟家往来之人,一个个都看着很有一把子力气。
众人拾柴火焰高,十几个人来回两趟,钟庆然需要的果树便凑够了数目。这回,他那块坡地看起来已经有模有样。外面都是简明宇一个人移栽的半大果树,种类繁杂,少说也有个十来样,中间是刚种下去的成株,置身其中还以为来到林间。
钟庆然不想引起纠纷,所以最外围那圈果树种的比较靠里,不会挡着其他坡地的阳光,其他人便是想要借机生事都找不到借口,倒是为他省去许多麻烦事。
童氏爱占点小便宜,待客上却没有这般计较,上的东西份量十足,钟家别的或许没有,红鳌虾随便吃,再添上一道土豆烧肉,这菜就齐活了。
一帮子壮汉吃得满嘴流油,红鳌虾更是没少夹,末了,俱都拎着一个油纸包心满意足离去。
童氏也不是生来就抠门,以前钟家总是钱不够使,再不节省,估计这个家败的会更快。现在日子好过了,童氏手头也松了松,家里伙食都上了一个档次。
鸡蛋不卖了,全留给家人补充营养,得利最大的自然是钟庆然,每天早上都有一个鸡蛋,天天吃,钟庆然都有些腻味,每天都换着花样,不过油水还是有些少,看钟家人的饭量就能一窥全貌。
油水少,想要吃饱,消耗的主食必然就多。童氏当然知道这点,只是她想的远,家里才赚了将近一个月钱,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哪能大手大脚花钱。光每天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