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钟老爷子打发走四个儿子,小声问道,“庆然,你真有把握?”
“嗯,只要云雾海峡不是死路一条,我就有办法,只是非常耗钱。”事实就是,纵使云雾海峡这么险恶,也一样曾有船只安全渡过,虽然船队损失严重,但这也说明云雾海峡不是不可征服。确定了这一点,钟庆然就不担心会被拦在云雾海峡之外。
钟老爷子摩挲着大拇指,眼里一片暗沉。不是他不相信钟庆然,实在是这次危险性太高,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既然你想走海路,那爷爷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钟老爷子拍桌而起,“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和你奶都跟你走,要是还有人愿意,也一并捎上,其余人就让他们走山路。”
钟庆然一句话也没劝,在他做下这个决定时,就已经知道结局,他也没想过把两老留下。他会这么做,自是有那份自信,他能安全穿越云雾海峡,不然,难道他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不成?
听到钟老爷子夫妇也跟着掺和,作为儿子的钟正仁四兄弟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丢下爹娘自己走吧?钟正仁他们都打算走海路,那明氏三妯娌就算心里不愿,也得跟着走。原本,钟老爷子打算让大点的孙子孙女走山路,小的那些没办法,爹娘都走了,他们必定要随在爹娘身边。
只是,钟老爷子美好的想法没能实现。最大的钟庆阳今年也才十七岁,本想着考完今年的童生试再说亲,可惜钟正礼惹下祸事,他原先的盘算,算是付诸东流。底下的钟庆安更是只有十五,再往下就更小了。没人看顾,能自行翻山越岭的,也只有钟庆阳和钟庆安两个,让他们离开爹娘亲人,孤零零地上路,他们自是不肯,除非长辈逼迫。
其实,钟老爷子有想过留下几个大人,这样也能多带走几个孩子。可留谁呢?留哪个都不是,再说,山里就一定安全了?这谁能保证?要真这么简单,那猎户岂不是满山都是?
钟家没一个走山道,跟来的七户族人和刘家也豁出去了。眼下这个时节,虽然蛇虫鼠蚁活动不甚频繁,却也不能小觑不是?与其累死累活,还不一定就能安全抵达,那还不如拼一把,钟家总没这么蠢吧?他们能没点后手?
说来也巧,跟着钟家走的七户族人,只有一户家主很是看好钟家,笃信他们不会就此没落,跟着他们,兴许能走出一片天地来,这才义无反顾地说动家人跟随着钟家脚步走。
另外六户就不是这么个想法,这几家不是穷得叮当响,就是被族人排挤,在河湾村日子不好过。与其这么庸庸碌碌过一辈子,不如拼上一把,反正他们也就贱命一条。何况,钟家即便开罪当今圣上,却依旧有办法逃离,至今安然无恙,光凭这事,就能窥知他们本事不小,他们更有信心了。
“庆然,我和庆书这回可是舍命陪君子,你要怎么答谢我们?”钟庆竹悠哉地吃着点心喝着茶,一点都没有正行,哪里像是逃亡之人?
钟庆书瞄了钟庆竹一眼,没搭理他。
“你想要什么?我一会就乘小舟去祁山码头采买。”钟庆然微眯着眼说道。之前他已和周茗说了钟家的决定,周茗现在正在检查船只,确定没问题后,就会派人将钟庆然送到岸上,接下来的事情,需要钟庆然亲自去和此事的负责人接洽。
“嗯?你要上岸?”钟庆竹糕点也不吃了,努力瞪圆两只小眼睛,还一眨一眨地,眼巴巴地看着钟庆然,把他给恶心坏了。
“你再这样子,我就叫人把你丢海里去。”钟庆然狠下心肠,“我有事要办,带上明宇,是他武力值高,能让此行多几分安全,带上你作甚?我又不是去游玩。”
钟庆竹一下子就泄了气,他在水上漂了半个月,只上过一次岸,还只停留一个多时辰,他现在尤其想念双脚着地的感觉。
“你不是特别想见识一下大海吗?现在见到了,怎么又心心念念起陆地来?”钟庆书憋着笑,调侃道。
“呿,船一直不停,想钓鱼都不成,特别是到了海上之后,眼前所见,除了海水还是海水,一点也不好玩。”钟庆竹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是三人中最好动的一个,将他困在小小的船上,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不过看他吃饭还挺香,想是还能坚持一阵,钟庆然也就打消了最后一丝同情心。
“钟少爷,可以走了。”周茗将人叫出来,指着站在他身边的人说道,“这是张大年,他负责载你们去码头,不用客气,有事尽管吩咐他便是。”
钟庆然点了点头,喊上简明宇一同登上小舟。
之前在大船上还不觉得,到了小舟上,一个浪过来,不说在舱外控帆摇橹的两人,就连坐在船舱里的钟庆然和简明宇,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水汽,若浪再大一点,估计他们很可能成为落汤鸡。两人再也顾不得欣赏海景,很干脆地拉上舱帘。
见此情形,钟庆然心底升起几分感慨,真是干哪行都不容易,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争做人上人,还不是想过得舒坦一些?
“明宇,我脸上的妆没花吧?”
“没有,我呢?”简明宇就着从舱帘中透过的光线,仔细为钟庆然查看着。
“那就好。我们不好在蓟州露面,这会给三皇子惹来麻烦。”钟庆然掰过简明宇的脸,认真检视了一遍,“你的也没问题,等下记得用化名称呼彼此。”
走河道比陆路要快,海上航行还要更快一些。一个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