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冲上去也给人一拳,发现暂时动不了,身上不知道哪里破了个洞,好像在流血。得,只好继续趴着,但就算趴着,他也要挣扎着给战友加个油。
“对、打!就是那儿打过去!”查理身残志坚。
薄言刚想叫他别烦,身体却晃了晃。对面的敌人心里一喜,就要一拳打过来,却不料打出的拳头被薄言死死拽住,薄言抬头,充满狠厉的眸子哪有半分弱气?
那人刚想挣脱,薄言却已经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只听呱嗒一声——那是他的脖子折断的声音。
敌人软啪啪地倒下去,脑袋滑稽地歪在一边。薄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彪悍。
但是紧接着他也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咳、战友,你还好吧?”查理趴在地上问他。
薄言歪着脑袋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艰难地把查理抱起来。
“喂喂喂,你干嘛啊?”查理觉得公主抱太少女了,“你先去开船啊,别管我”
薄言却不说话,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查理知道,当一个话痨不说话的时候,就证明出大事了。
他感觉到了一股温热,那是薄言的血。
他心里担心起来,用还能活动的手紧紧抓住薄言的衣服,“你、你想做什么?”
薄言依旧没有回答,他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台破损度尚可的机甲时,不禁眼前一亮。他费力地过去打开座舱,把里面死去的人拖出来,再把查理放进去。设定好自动驾驶,然后,再关上舱门。
“薄言!”查理气急了,也怕了,“你想干嘛?!你为什么不跟我咳、咳咳咳”一口血呛上来,查理咳了个半死。
抬头看,却见到薄言又扶着墙艰难地往回走。
他的手上都是血啊,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查理的,在墙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道儿。
“薄言、薄言!”查理喊着,可薄言再也没有回头,而机甲已经启动,带着查理朝着预设的方向疾驰而去。
“薄言!”
查理不顾一切拍打着舱门,没有唤回薄言,却震醒了精神紧绷到极致一度陷入混乱的唐川。他猛地睁开眼,第一时间去察看天河号的情况。
可是等他费劲心思搭上天河号的天网,得以在天河号上出现的时候,查理已经被机甲带远,他看着满地机甲残骸和尸体,登时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舰长室外,看到薄荷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凶恶的敌人迎面扑来,唐川大惊失色,“薄言!”
蓦然听到唐川的声音,薄言怔了怔,可很快他就眼疾手快地掏出了几个微缩雷,滚地躲避攻击的时候不管不顾地朝敌人脚下扔。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和扬起的烟尘模糊了唐川的视线,他焦急地冲过去寻找薄言的声音,却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微缩雷的威力其实并不大,刚才薄言把它们扔了出去,在一定距离的保证下应该不会受很重的伤,可问题是,他本身的伤就已经够重了!
正当唐川心急如焚时,薄言的声音却幽幽传来,“咳我在这儿呢”
唐川一喜,急忙看过去,就见薄言捂着肚子靠坐在操作台旁,半边脸都沾着血地冲唐川笑,尽管那笑得比哭还难看,“接下来就看、看你的啦”
“薄言”唐川伸出手,想拉他一把,可是末了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根本碰不到任何人。
“你知道、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薄言仍是唠叨,“开着这艘军舰你们出去”
唐川的手指在颤抖,“不”
薄言说的这个办法,贺兰怎么能没想到呢?但这里不止天河号一艘军舰,己方那艘留下来殿后的早被打没了,余下来的全是敌舰。
想要开着军舰冲出去?谈何容易。
除非是开着这艘军舰去跟敌舰同归于尽,那或许能为战友争取宝贵的时间。
可是这样牺牲战友的方法,贺兰不会用。所以他下令攻打天河号,只是一个暂时的计策罢了,等打下来再说。
现在呢?
唐川紧紧攥着拳,短短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可他没有痛感,然而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疼痛。
见唐川迟迟没有动作,薄言急了,“唐川!”
他这一喊,就差点去了半条命。唐川看着他,“我可以先带你出”
“怎么带?”薄言反问。
对啊,怎么带?唐川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带?
他焦急地呼唤贺兰,然而外面的敌人何其多,贺兰又怎么可能那么快赶到这里?他就算赶到这里,薄言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快我快坚持不住了”
唐川的内心挣扎着,做出这个决定,他需要莫大的勇气,可现在看来他已经别无选择。他咬牙,接驳入军舰操作系统,军舰开始转向,继而加速,朝着薄言希望它走的方向驶去。薄言终于笑了,大口喘气的同时,又忽然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着也不等唐川说话,兀自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地唱了起来。
“你可曾记得璀璨星空下的少年啊,我的战友我们无所畏惧我们所向披靡”
唐川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听着,他想自己可以当他最后这场演唱会,最忠实的观众。那悠悠的歌声通过他的耳朵,回荡在整个肃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