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动起来,用机甲去撞,用能量炮去砸,顿时四周都是砰砰砰的炮火声,震得沙尘飞扬,空气中满是防护罩被震出来的透明波纹。
然而,没用。
“这罩子防御能力太高了!这些波纹像是把所有的攻击都给卸掉了,根本打不穿啊!”
“我这边也是!”
惊呼声此起彼伏,但却没有谁真的停下来,一发又一发能量炮继续不要钱似地打出去。谢宁也带着麒麟不断尝试,然而不论麒麟多少次向屏障发送信息,得到的回应也仅仅是更大范围的波动。
“主人,很抱歉。”麒麟带着歉意。
但谢宁又怎么能怪他呢?抬头看,远方的地平线上跃出一轮红日——日出了。
破晓的风还带着寒夜的冷意,一望无际的荒漠旷野上,风尘仆仆的机甲队伍排成了长龙,一次又一次向空无一物的地方发起进攻,这一幕看起来荒诞又滑稽。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屏障依然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没用,还是没用!
而唐川依旧在沉睡,无论贺兰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静静地睡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气温在渐渐回升,可贺兰却觉得身体在逐渐冰冷。
望出去的世界满目荒凉和孤寂,时间在这里无情地流逝着,气氛越来越紧张而凝重,那不断响起的击打声,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你救得了千万人那又怎么样呢?
你连唐川都救不了。
“唐川、唐川……”贺兰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当那日头高照,沙哑的嗓音里已经戴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谁也没有想到,贺兰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跪在荒凉的禁区里,抱着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恋人,看着希望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那种感觉绝望、无助。
“继续打啊,都愣着干什么!”查理没忍住哭了,他想起从前他爸爸来接他的时候,唐川眼睛里浮现的那点羡慕。多好啊,他们都长大了,多好啊,这个总是把自己武装得很坚强的朋友也有自己的家了。
可现在多操蛋啊。
操蛋得查理想把天捅个窟窿。
他上了机甲,把一腔怒火都洒在防护罩身上,肃峰小队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怎么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怎么能这样呢?
他们不接受,所以要反抗。
把这不甘的怒吼和这几日来的憋屈,全部都打出去!
“给我开啊!!!”查理拼命地往同一个地方打,接连不断的击打让那一块防护罩剧烈的波动起来。
莱茵见状,连忙喊道:“一起攻击那里!”
顿时所有炮口调转,所有人齐心协力地把攻击汇于同一点。没几分钟,防护罩荡起波纹,波纹迅速扩大,甚至出现了凹陷!
谢宁双眼一亮,“麒麟!”
“是,主人。”麒麟也重新加入战局,防护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凹陷着,效果喜人。然而就在大家以为终于可以了的时候,那无形的罩子忽然开始猛烈反弹,一阵嗡鸣,反弹回来的冲击波在地上掀起黄沙的巨浪,拍得所有人都倒退几步,甚至把好几台靠得近的机甲掀飞,在地上砸出深坑!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酷热的天气里,大家手心里的汗都是冰凉的。
贺兰闭上眼睛遮住了黯淡眸光,冰凉的指尖勾住唐川的手指,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唐川,拜托你醒醒……醒一醒……”
“我是贺兰啊,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唐川……”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润了眼角那颗嫣红的泪痣,然后,打在唐川的手背上。还是温热的,在酷热的气温下迅速蒸发。
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然而有坠落,必有回响,那双黑色的眸子渐渐睁开,里面倒映着贺兰难得一见的脆弱表情,博得眸子的主人微微一笑。
那真的是微微一笑,勉强扯动着嘴角,笑得跟哭似的,说话也像断气,还死要面子的嘴硬,“怎么哭……了呢?你这样……我可……愁了……”
贺兰怔住,那幅看着他呆住,狂喜却不自知的模样,越看越叫唐川喜欢,“咳、咳……不哭啊,哥哥爱你……”
能在这时候还刷屏嘴的,绝对是唐川无疑。
大家顿时一片狂喜,贺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心脏快要爆炸,霍然抬头,“麒麟!”
麒麟会意,立刻与唐川大脑中的芯片尝试链接。唐川顿时皱起眉,眸中泛出明显的痛苦,额头上渗出冷汗,可有贺兰抱着他,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贺兰伸手擦掉他额头上的汗,再抬眼时,就听见有人惊呼,“快看!波纹!”
半空中的波纹越来越多,不消十多秒,放眼望去整片空间都像是沸腾的水面,开始不停地产生波动。所有人目光灼灼,就见一道裂缝忽然出现在半空,像是纸张的边缘被火舌腐蚀,以裂缝为中央,防护罩快速向两侧打开。
尘封十四年之久的圣苏里,终于向世人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座庞大的城市,一座钢铁之都,所有的建筑都造型奇特而充满了金属的力量感。而与它的大气恢宏比起来,让人最印象最深的是它那股扑面而来的冷意。
金属的光泽无论尘封多久都不会被掩盖,这是一个银灰色的世界,带着时间的荒凉重回人世,镇压得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