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涛娘显然还没有看出啥苗头,一边手里忙着放碗筷,嘴里一边说着。
可话没落音,就被李芳冷冰冰的语气截断了:
“慧珍婶……”
李芳低着头,张了张嘴,顿了顿。
“不用了,我明天一大早就回乡里!”
一句话,让堂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瞪大了落在李芳的身上。
“咋……咋啦?调查的事儿……”
林学涛娘支支吾吾的。
“已经弄好了。”
李芳替她补充完这句。一扭头就直奔里屋房间里去了。扔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林国庆头一个沉不住气,凑到林学涛跟前,用嘴努努李芳离开的方向,压低嗓门问:
“难不成……她都已经知道了?”
“我看不一定就是咱想的那样糟!说不定她认定没咱什么事儿了哩……”
强子见国庆叔脸色有惊慌,摆摆手嚷嚷起来,自己给自己壮胆子,其实心里也是没个底。
“要不……小涛,你去探探她口风?”
林国庆指指里屋。
林学涛在一旁默不作声,半晌叹了口气,轻轻说:
“不用探啦,我看得出来哩!她都已经知道咱跟马如龙的那档子事了!”
林学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一屋人心里头最后的侥幸。半晌,屋里一片静默,老两口、强子,脸上都是一脸的落寞。
“这……咋会这样呢!咱们不都……早就跟村里的街坊们打过招呼了么!”
林学涛娘皱着眉头,不甘心地喃喃着。
“纸包不住火哩!李芳的性子您也瞧见了,她要弄清楚的事儿,谁能拦得住么!再说了,咱在村里虽然人缘不错,这不还有刘惠普那头的人使坏么……”
林学涛摇摇头,感慨地说道。
林学涛娘点点头,幽幽地叹气,明白了李芳刚才为啥那副神情了。
堂屋里几个正愁眉苦脸,忽然听到呯地一声拳头砸在木桌上,林国庆嚯地一声从条凳上窜了起来。
“不成!绝对不能让这丫头坏了咱的事儿!她这一回去,把情况一说,有根就得蹲大牢,咱们也别想当这个村长了!这可绝对不成!”
林国庆锤着拳头,痛心疾首,咬牙切齿的。
“国庆叔!那……那咱能有啥办法!总不能把李芳给绑了吧!那可是人民警官,重罪哩!”
强子在一旁唉身叹气。
林学涛娘也过来劝林国庆消消气,说:
“瞧你这老东西,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村长!”
“我……我那是惦记小涛的婚事哩!”
林国庆气得脸红脖子粗,瞥了一眼旁边的儿子,捶胸顿足的,把个旁边的林学涛也弄得一脸的无奈。
“小涛,你,想办法!说啥也不能让李芳把这篓子捅出去!明天天亮前,怎么着也得把她拦下!”
林国庆指指儿子,命令道。
林学涛一脸苦笑,“我……我能想出啥办法!”
“怎么不能!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平时在生意场上混,花花肠子不挺多的么!咋关键时刻不好使了?爹相信你,这回给你特别批准了,大局为重,只要能阻止李芳,可以适当用点儿……那啥……非常手段!特殊问题特殊对待嘛!”
林国庆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也低了下去,眼光也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回主动说可以用点非常手段,看来林国庆是真急了!
林学涛听了,心里暗暗叫苦:李芳的身份性子那都是惹不起的,这回您就算是叫我不择手段我也没招啊!
林国庆死活当作活马医,硬是把这烂摊子推给了儿子去想办法。虽然这看起来实在不公平,可林学涛想来想去,整个屋子里,也确实只能靠自己去解决了,毕竟,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跟李芳走得最近的,还真是非自己莫属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林学涛跟强子早早地踏着夜色出去了。一个小时后,后山脚下的夜色中,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大路上,直拍身上的残渣落叶。
“强子,我想来想去,你这主意实在太馊了,还是算了!”
林学涛无奈地冲强子叫屈。
“啧!你咋又反悔了!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么!都万事俱备了,你就委屈一下得了!”
“可是……这要是让妮子知道,非得拿菜刀砍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