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舅舅是精明的人,豫王之才,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舅舅当年却硬是要将豫王派到其他州县,并下令,没有传召,不得入京,舅舅是怕豫王和自己争夺皇位啊!
崇正帝心中一怔,对上苍翟的双眸,竟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朕的侄儿,朕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竟还是被你一眼看穿,翟儿啊,一个豫王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肯,朕……”
“豫王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是该召他回京了。”苍翟打断崇正帝的话,他知道崇正帝要说什么,他无心东秦国的皇帝之位,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崇正帝敛了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终于,沉默许久之后,崇正帝再次开口,“好,朕等会儿就下旨,召豫王回京。”
“谢舅舅成全。”苍翟拱了拱手,脸上的笑意更浓,舅舅如此待他,他又能为舅舅做些什么呢?
“不过,召他回京也不能代表朕就要将皇位传与他,朕还是那句话……”崇正帝见苍翟要开口阻拦,便立即说道,“翟儿,你不让朕说,朕也要说,你随时可以改变心意,这第一顺位继承人,永远是你苍翟。”
苍翟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却显得极为苦涩,他该如何报答舅舅的大恩大德啊!
正此时,外面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尚书大人求见,苍翟见此情况,便立即起身告辞,正要走,却听得崇正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翟儿,替朕谢谢那二公子今日手下留情。”崇正帝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
苍翟一怔,瞬间明白过来,是啊,方才明月的事情,宁儿确实是手下留情了,他看了出来,舅舅也看了出来,敛了敛眉,苍翟开口道,“是,翟儿定会将舅舅的谢意带到。”
宁儿和海飒已经离开皇宫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是去了八珍阁,还是回了安平侯府?
此时的安宁正在八珍阁的房间内,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身后站着海飒,既然已经被海飒发现了端倪,那么她便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便任凭他在身后看着。
“哼,竟然是这么一张皮,瞒得我好苦啊!”海飒轻声说道,一想到昨夜发现二公子就是安宁的事情,他心中就无法平静下来,昨夜,他回了房间之后,竟整夜都没有睡着,脑中不断的浮现出二公子的身影,又浮现出安宁的身影,最后二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安宁从铜镜中看到海飒俊脸上憋屈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却没有去理会他的牢骚。
沉默了一会儿,海飒神色突然变得正经了些许,“方才为何要放那明月公主一马?”
安宁收拾好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提到这件事情,挑了挑眉,“宸王的面子。”
这回答倒是让海飒皱眉,了哼了声,“他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安宁但笑不语,正此时,苍翟推门而入,方才他在门外正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中一暖,径自走了进来,看到安宁脸上已经没有戴人皮面具,而海飒又在房间中,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常,看来海飒已经是知晓了二公子的身份了。
安宁看到苍翟,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你来了。”
苍翟点头微笑,想到方才二人的对话,“宁儿,舅舅让我代他谢谢你手下留情。”
安宁但笑不语,明月公主这一次,算是看在苍翟的面儿上,安宁饶过她一次,只希望她能够安分一些,别在动什么坏心思,不然……
“以后无论是谁,都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正在安宁思绪之时,苍翟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安宁微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苍翟,他竟然……
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便是明月公主是舅舅的女儿,但若是她真的伤到宁儿,那么,便是他亲自出手,都会让她不好过,这世上,对他来说,有谁比宁儿重要?
安宁明了他的意思,心中一暖,他是在减轻自己的负担啊!
二人互相对望,视线交汇,羡煞旁人……
而此时的皇宫中,被崇正帝下令关在寝宫中的明月公主却并不甘心与安分,一回到这里,便撒气将寝宫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瓷器,玉器碎裂一地,甚至连桌椅都到处倾斜着,宫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无法阻止这个跋扈公主的怒气。
“哼,都怪那二公子,都怪那二公子……”明月公主一声一声的叫道,没叫一声,便砸一样,好似恨不得那被砸在地上的就是二公子一般。
一想到小七宝贝被进了自己的肚子,她心中就万分不是滋味儿,宸王表哥竟然打她,就连父皇也帮着那二公子。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房间外传来宫人的声音,皇后娘娘没有来得及叫她们起身,便进了房间,进房间之后,看到这一室的凌乱,脸色更是难看,“明月,你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明月公主正举起一个玉瓶,听到皇后的声音,怔了怔,却也没有停下来,收回视线,紧接着将手中的玉瓶狠狠的摔下,砰地一声,玉瓶碎裂一地。
皇后娘娘没有想到她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忙上前拉住她,“明月,你疯了吗?你是不是非要你父皇下旨砍了你的脑袋,你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