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後,几个月来第一次,江扬和派去西南的搜索队的两位指挥官直接通话──用的是综合情报处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的新型卫星通讯保密系统。罗灿用谨慎的措辞向江扬阐述了现在他们所面临的“缺钱、缺粮、缺装备补给”的困境,并且小心翼翼地提出“要不要干脆撤回去”这样的建议。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之前一直不确定通讯安全,遵照江立的意愿,向思始终没有把他还活著的消息告诉罗灿和袁心诚,於是这两个人当然也没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江扬。
琥珀色眼眸的长官早就预料到了搜索队会遇到类似的困境,并且详尽地分析过相关资料。向思部落所在地以山地为主,人口相对稀少,大面积覆盖著广袤的草原和原始森林,由於宗教信仰和民族文化的差异,始终处於半自治状态。理论上应该负责这块土地的西南军区兵力不多,而且主力都集中在更西和更南的嫦湖湾附近,军区的最高指挥官许志飞上将文职出身,为人还算正派,虽然并不擅长谋略对战,却对於管理军队的精细作业颇有建树,这些年与江瀚韬元帅、杨霆远一级上将相处都算融洽,一直算是帝国军界标准的中立派,所以这些日子,五千人部队只要不惹事生非,他就假装没看见,不知道。
在杨霆远一级上将“私奔”到东北边境基地以後,许志飞自然也看出了局势要变,所以更加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既不反驳卓家的种种新政,也不弹压江家的种种反抗,只是更严格地约束自己的士兵,对於山匪横行、有恐怖分子甚至在省城建立据点之类的行为,军委会不下命令,他就袖手不管。
江扬听完罗灿对现在情势的详细报告,沈吟了一下,郑重问:“现在有个新的任务,需要你们赌上性命和荣耀才能完成,但是我保证这所有的一切,为的都是这个国家的自由和爱。”
罗灿和袁心诚都是与江扬相当亲密的中层军官,前者在零计划泄密案中多有回护,而後者则因为刚正不阿,几乎被之前的上司排挤到提前退役,多亏江扬欣赏他的为人和能力,才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於是他们两人都是毫不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江扬赞许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计划是这样的……”
三天後,西南边境省的省长王斌和边境军区长官许志飞上将都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边境军区最高指挥官江扬中将的亲笔信,用词极其恭谨客气,意思是五千人队伍在贵地执行公务几个月,多蒙照顾,感激不尽,现在边境反恐需要部队,已经通知他们回防区,请贵方准许通行等等,又叫宋月少校分别准备了贵重又不失妥帖的礼物随信送了过去。地方军政长官当然巴不得这支精锐特种兵赶紧回家,马上就通知了各处的哨卡一律放行。收到消息,驻扎在山区的罗灿和袁心诚大摇大摆地向省城转移,期间却“不慎”迷失了方向,在山区里转悠了三四天之後,“恰巧”遭遇了那夥打家劫舍的山匪。尽管这群悍匪的装备和训练水准都远远超出一般意义的土匪,综合实力甚至比飞豹师或者狼牙见过的那些专业基地培训出来的恐怖分子还强得多,不过也算这群人倒霉,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军警,而是两个完整建制的特种中队。
罗灿和袁心诚花了大概两天的时间,付出了四名队员轻伤这样的代价,就歼灭了大部分悍匪并活捉了全部头目。然後他们很快修正了路线,继续浩浩荡荡地向省城进发。
王斌和许志飞第一时间收到了罗灿发来的客客气气的通告,江扬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仍然是客客气气地说抱歉,还说等罗灿他们到了省城,会叫他们去当面谢罪云云,对方苦苦推辞不得,只有应了。果然几天之後,这夥特种兵就开进省城,大大方方地在军人招待所住宿。晚上七点,罗灿和袁心诚就各自带著几个队员,拎著从向思家拿的山货特产,敲开了省长先生和指挥官阁下的官舍大门。
半小时後,也就是布津国家电视台播送完当日新闻,开始播天气预报的时候,罗灿站在王斌的书房里欢乐地给特别行动队的官兵打电话:“来吧来吧,省长先生请大家吃夜宵!”被注射了强效镇静剂昏睡在沙发上的省长大人当然没法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跟王斌同样命运的还有许志飞上将。不过袁心诚不像罗灿那麽温柔,他粗暴利落地把许志飞上将拷在了办公椅上面,给他戴了专用的勒口物,并且在他使劲挣扎的时候淡定地把手枪拍在桌面上,用三十秒完成了标准装配、瞄准目标、准备射击的全套动作。有著数十年行伍经历的许志飞上将惊觉──被一支黑洞洞的枪口近距离指著眉心的时候,“颤抖”和“点头”实在只能算是人类的正常反应。
袁心诚温柔地问:“可以配合我们的反恐工作吗,长官?”
可以,当然可以,绝对可以,不可以也要创造条件变成可以!许志飞在心里疯狂叫嚣,只恨嘴里的东西堵得太严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边狂点头边发出些断断续续的音节。
袁心诚微笑,刷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麽,谢谢长官了。”
凌晨以前,飞豹师的精锐和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已经拿著军区首长许志飞上将的特别手令分区接管了整个省会城市,完全控制了军队和警察系统。这固然因为罗灿和袁心诚在ròu_tǐ上控制了两位最高的军政领导人,更重要的是江扬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