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而a则可以算11点或者1点,有些玩法不拿掉扑克牌中的大小王,大小王可以代表任何点数。江扬过往的人生经验决定了他对於所有纯粹靠运气的东西都怀有本能的不信任,在整间赌场所有的游戏里,唯有21点,从概率统计的方面,微有可控性。具体而言,就是说由於在限定的一副牌内,每一张牌都具有独一性,按照规则,爆点判负但是庄家在16点以下必须要牌,所以十点以上、也就是10、j、q、k四张牌出现的几率越小,庄家就越不容易爆点,因此可以算作是占优势。一局初始时,10点以上出现的几率是4/13,但随著牌局不断推进,若恰巧先出的都是小牌,那麽庄家拿到大牌而爆点的概率就会不断增加,他的赢钱的可能性也就降低了,当比率升至1/3的时候,理论上客人就会比较容易赢。因此,要想在赌局中常胜,至少需要多名队友潜伏在各个牌桌,通过过人的记忆力和运算能力判定哪些桌处於客人优势,哪些则处於庄家优势,从而提高获胜概率。
通过江扬深入浅出的一番解释,周星少校恍然大悟,眼神里毫不吝惜他的崇拜,弄得江扬笑起来,摇摇手指低声说:“这家的牌局同时使用4副扑克,同时添加了大小王作为不确定因素,此刻没有队友协助,而且最重要的是……所有这些我顶多算是看过沙盘推演,甚至,一次也没有实弹演习过呢。”
周星终於理解了为什麽江扬花了那麽长时间,以跟注的方式长时间注视了若干牌局,他环视整个大厅,几乎不动唇地低语:“长官已经决定了哪一桌?”
江扬点头,遥遥一指西北角:“就是那张,30号。”
就这麽坐下。
这一桌的美女荷官一头金发,丰满的胸部几乎要涨破她那件很紧的制服马甲。她右面的1号位,坐了个穿名牌衬衫的中年商人,领带已经松开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灯光太过强烈,他时不时就要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他油亮的额头,鼻翼不自觉地地翕动,像是一匹拉不动车的驽马。他旁边的2号位,坐的是一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漆黑的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容,他用左手抓牌,右手则紧抓著一根硕大的棒糖,每当他伸出长舌头舔棒糖的时候,就可以从他的头发与棒糖的缝隙之间,看到他那双黯淡无光充满血丝的眼睛。少年的身边是3号位,坐著一位极瘦的年轻女白领,妆容精致眼神疯狂,一只手紧紧握著膝上的手包,手指紧绷,嘴唇上有被咬出来的伤痕。江扬拉开她和美女荷官之间的4号位坐下,美女荷官立刻向他抛了个媚眼,笑吟吟地翻开身边的提示板,上面写著:“每局最低下注500,不设上限。”江扬笑著点头,身体略略後倾,周星立刻躬身凑过来,几乎不动唇地问:“长官要多少?”
江扬指指美女荷官手边的提示板,微笑:“谢谢。”几乎是话音刚落,周星已经将一枚深绿色的500筹码放进了江扬手中,然後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後,警惕地留意著牌桌上的每一个人,甚至那些往来穿梭的侍者。
此时一局过半,红木牌匣里整整齐齐摞著剩下不到100张扑克牌,江扬谨慎地压上了自己的500块,其余三人也纷纷下注,荷官跟每个人确认赌注之後,就开始从1号到4号分牌,照例是每人两张,一明一暗。江扬这里,上面一张明牌是7,不算太坏,他翻开暗牌的一角,是黑桃4,江扬忍不住微笑──真是再好也没有的牌,因为在21点的规则里,最大的点数是10,所以无论下一张牌是什麽,都不会爆掉,而且无论拿到10、j、q、k中的任何一张,这就是一副完美的21点,就算拿到8或者9,胜面也很高,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要牌,并且吩咐周星:“加倍。”
另一枚深绿色的筹码被放到桌上,荷官再次发牌,一张红桃j被推到江扬面前,此刻杰克那翘翘的小胡子简直太可爱了,江扬胸有成竹,只等著赢钱。此时2号少年拿到了17点这样不上不下的牌,当机立断决定提前投降,因此只输一半赌注,1号中年商人的明牌是一张10一张j,除非他的暗牌是a,否则一定是输了,从他那颓废的表情看,显然已经爆了。只有3号女白领还坚持著,牌面看不出好坏,庄家开牌,一张9,一张q,19点足够赢拿18点的3号女白领,以及爆点的1号中年商人。美女荷官笑容可掬地收走了他们的筹码,然後推了两块深绿色的筹码给江扬,江扬颔首表示感谢,然後把赢来的也加进了下一局的赌注里。
幸运女神再次眷顾江扬,他拿到两个8,於是靠加一倍赌注的方法,把牌分成两份,继续要牌,并且最终凭借19点打败了18点的庄家,获得了翻倍的赌注,琥珀色头发的指挥官不露声色地把赢来的筹码再次加到赌局上,中年商人又开始擦汗,而女白领的表情也愈发拘谨憔悴,只有那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少年,还是不慌不忙地舔著他的棒糖。
牌局继续,筹码被悄无声息地赔进赔出,江扬并不像他指挥部队打仗时那样谨慎,而是一直把赢来的筹码加上去,在他拿到了一副完美的a+10点的“天成”牌後,最初那两块500的小筹码已经变成了4块海蓝色的5000筹码──琥珀色头发的年轻指挥官几乎只花了半小时,就赚到了一整年的帝国最低工资收入。旁边一直输几乎崩溃的女白领和不断擦汗的中年商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瞧著他。
下一盘,他的好运气并没有继续,他拿到了一张7和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