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睡梦中的小孩感到了陌生人的窥视，睁开眼，水墨般浓黑的瞳孔，带着刚醒的水汽，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从同一个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顾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温暖人心。

九岁的孩子再成熟也被这个纯洁无暇的小孩给温暖，不再是父母嘘寒问暖的关心，是打自内心的为他一个人欢喜，不问其他。

要好好保护好他，这是顾邈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约定。

“哥哥，哥哥……”刚学会走路的顾榊喜欢跟着他的哥哥屁股后面跑，就连他自己的妈妈也不能阻止他的跟着哥哥的决心。

转过身，抱住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孩，原本小小的一团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啄的娃娃，穿上红色的唐装，没有人会怀疑他是画中走出来的。

“小榊乖，哥哥要去上学，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母亲也被叫去帮忙，现在整个家里有顾榊和顾邈两个人住，除此之外，就只有佣人和管家。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软糯的话里没有对哥哥要离开留自己一个人在家的不满，只有对顾邈什么时候能够回家的关心。

有的时候，顾邈真的觉得自家弟弟不像是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子，细心体贴到一丝一毫的情绪都关照到，敏感的就像一只神经敏锐的兽，“不用很久的，下午六点就回来了。”

得意于顾邈父母给的天才般的基因，顾邈已经不用怎么听老师讲课了，不过，该做的一套顾邈也不会放过，树大招风，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几天前就教过顾榊。

31.番外：顾榊

“小榊，你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好不好？”白色的大床，身穿西装的青年跪坐在床边，衣服皱了也灏不在意，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少年，一副要把他盯穿的架势，于此相对的，是青年温柔的声音，轻轻的，怕惊扰了弟弟的美梦。

“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房间寂寥的氛围，许久没听见门内响应，“咔擦”，开门的脆响。

管家无奈的望着顾邈，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转过身，把位置让给身后的中年男子。

“你还要消沉多久？”隐忍的怒火在语气中盘旋，在看向床上的少年时，男子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强制性的调离目光，愧疚但更多的是漠视。

一把拉起跪坐在地上的青年，是恨铁不成钢的烦躁，“他已经死了，你弟弟已经死了！”将顾邈按在顾榊的面前，少年的脸庞呈现出死亡的灰白色，他已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却也单纯善良的顾榊，他的顾榊已经死了。

强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粗暴直白的翻出来，顾邈瞪大眼睛，没有焦距的目光像在看顾榊又像在透过他看他的的灵魂，原本还不算憔悴脸现在变得和顾榊差不多，整个人的感觉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空洞而悲哀的活着。

中年男子看不过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现在这个德行，准备拉顾邈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顾榊身上的项链，那个是……

终是叹了口气，顾父也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他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我给你三天时间。”落下这句话，顾父走出这个让他倍感压抑的房间。

“吧嗒！”空间内只剩下一个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少年和一个枯坐在地上的青年。

三天后，门被打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起身，沙发陷下去一个很深的印记。

“让我送送小榊。”只有这一句话，说完，顾邈又走进他的房间，再出来，手上抱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少年。

……

也许上天是眷顾顾家的小少年，下葬的这天，通透的蓝色伴着白云，阳光温暖不刺眼，柔柔的铺在路上，一条天路就此而成，这哪是送葬，明明就是上帝在欢迎天使的回归。

……

“小榊，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青年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诡异，温柔的带着蛊惑。

“玩什么？”

“我们来玩装死人吧？”磁性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诱惑。

“装死人？怎么玩？”疑惑的少年，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黑暗的房间，空荡的房间。

“小榊我们出去玩吧？”黑发的少年温柔的对着自家弟弟说。

“不要。”果断的拒绝，没有停顿。

“欸，为什么？”被拒绝的少年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难过。

“才不要和你玩。”回答顾邈的是顾榊头也不回的背影。

是什么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变成这样了呢？

“小榊？你要干什么？”

“哥哥，他们都在说你的坏话呢。”天真的小孩，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有谁说哥哥的坏话呢？”心底的恶魔，温柔的天使。

“嗯……妈妈让我不要告诉你。”

“那你悄悄告诉我好不好，我不会和阿姨说的。”

“那好吧……”

罪恶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被种下的种子在负面情绪的灌溉下以一种扭曲到不易察觉的速度生长。

32.番外：顾邈

a市第一医院，公认的全国最好的医院，在一家vip病房，单人间必要用品里一应俱全，在最里间，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不真实的男孩，没有起伏的胸口，只有旁边的心电图的细微波动可以看出男孩的还活着。病床靠门的那边，衣冠革履的少年因焦急不安而皱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男孩，不放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