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娘娘晕倒之后脉搏平稳,面态安详,看似与常人无异,若是贸然下药,难保不会伤及龙脉,需等娘娘醒来之后,微臣仔细询问,才能对症下药。”
“够了,朕不想再听这推三阻四之言,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要让皇后康复,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床幔之外顾楚年负了手,雷霆之怒,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医侍竟一起进了未央宫的内室。
头疼欲裂,我用力撑起身子,却惊动了站于一旁的芳琪,低呼一声:“皇上,娘娘醒了!”
“娘娘醒了!”芳琪这一喊,惊得顾楚年一喜,快步走到床前,不顾有太医在此,一把将床幔掀起,定定的望住我,说不出话来。
顾楚年小心翼翼的抱住我,哑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吓死朕了”
他的声音极低,低微得近乎破碎。
我一直说,不能原谅他,因为他害死我全家,才让我活得如此辛苦,但是在此时他的担心,他的真心实意还是让我心里瞬间如同被一把钝刀缓缓的割着,伏在他肩头,细细的啜泣,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痛苦和屈辱,仿佛都在这一声问候中消散。
他松开我,抚上我手臂上被自己抓伤的伤痕:“怎么将自己抓得如此严重,告诉朕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将手缩回,不想让他见了我此时的狼狈,却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只得又竭力给他一抹微笑:“臣妾也不知道,早上起来都好好的,只是无缘无故的觉得身上忽冷忽热,气喘不定,又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同时在啃噬一样,浑身抽搐痉挛,恨不得将自己撞死,才能抵挡住身上的痒痛,这会好像又没什么事了。”
“娘娘今日可是吃过什么过敏或者不干净的东西?”孙太医隔着珠帘,替我悬丝把脉。
我摇了摇头,御膳房所制的膳食,食材都是相同,要想在中途下毒,并不容易,更何况从做好到传至未央宫,都是经由龄官之手。
“娘娘所有的饮食都是从御膳房带进来的,怎么会有特别的东西!”芳琪嘴快的抢话,一句话将太医咽了回太医,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真是老糊涂了!”
孙太医脸上一红,刚才才被顾楚年骂的狗血淋头,如今,又被一个丫头如此羞辱,一张老脸立即挂不住了,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眼角偷偷的瞥一眼顾楚年,再不吭声,又低头诊脉。
“方琪,不得无礼!”我低喝一声,方琪又退于一旁。
“早上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些包金卷、紫米膳、白米膳、甜油炸果、咸油炸果、粳米江豆粥,这些都是平日也都吃的,应该并无问题。”
“龄官,还不快派人去御膳房查看!”顾楚年脸容一严,露出不喜之色。
“是,奴婢立刻就去!”龄官脸色苍白的退了出去,想来要是我真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整个未央宫的怒才一个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