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一口。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清冷的美目缓缓睁开,入目的是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与他对望。
众人在二层喝了一轮茶,国师终于抱着两只小猫走下楼来,穿马甲的小猫一脸兴奋,在那雪色衣襟上不停地蹭脑袋,小胖猫则蔫头蔫脑地被国师拎在手里,显然是被修理过了。
“呦,弘浥这是又闯什么祸了?”凌王殿下腾地一下坐起身,假惺惺地上前把小胖猫接过来。
国师冷眼看着他。
凌王干笑两声,抱着小胖猫站起来,把软榻让给国师。
国师也不客气,轻挥广袖倚在了软榻上,挂在衣襟上的小猫便顺势爬到他肩头窝着,“有什么事?”
“景王送来了个鲛人。”皇帝陛下指了指缩在柱子边的鲛人。
鲛人离水,鱼尾就化作了双腿,鲛绡制的衣裙沾水不湿,此时看着就是一个寻常的美貌女子。
鲛人姑娘方才听他们说这是国师,不由得抬头看去,这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眉目如画,气质高华,满头长发如雪,仿若误入凡尘的谪仙。更重要的是,这人周身皆是祥和的瑞兽气息,让人禁不住放松心神,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般想着,鲛人也就这般做了,她缓步走上前盈盈拜倒,激动之色溢于言表,“海中女拜见国师。”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一只上古瑞兽!传闻瑞兽心地善良,匡扶弱小,只要得到他的赏识,说不得就能得到他的救助,帮自己脱离这群凶兽的爪牙。
清冷的目光在鲛人的身上扫过,国师慢慢抬手,将颈窝里的小毛球拿下来,放到软榻上顺了顺毛,缓缓开口,声音如昆山玉碎,悦耳至极,“怎么把活鱼带到塔上?天气阴湿不好放,晒干再送来。”
鲛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俊美不似凡人的瑞兽大人。
苏誉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鲛人姑娘,轻咳一声道:“皇叔,这鲛人知道先帝的下落……”
“是么?”国师这才正眼看了看那瑟瑟发抖的鲛人,倾身,单手支着下颌,“抬起头来。”
鲛人抬头,看向国师那清冷的美目。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看,澄澈如同雪山上的清溪,见之忘俗,只一眼,便让人不自觉地沉沦,自卑与自己的内心的污浊,仰望这毫无杂质的高贵。
“叫什么名字?”国师的声音又变得忽远忽近,飘渺而难以捕捉。
“海珠。”鲛人似是痴迷地仰头望着国师,双目却有些失神。
“怎么来的?”国师按住试图跳下软榻的毛球,将他翻个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挠着那小小的下巴。
“我的家族负责与陆上的人交易鲛绡和珍珠,每年都会来到岸上,这次在近海遇到了成群的海怪,与家人走散,被一个大鱼网给捉了上岸……”鲛人十分柔顺地把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
苏誉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捅了捅身边的皇帝陛下,悄声道:“国师果然魅力非凡,看把人迷的,什么都说。”
皇帝陛下瞥了他一眼,“蠢死了。”
“啊?”苏誉感受到了猫大爷嫌弃的目光,“怎么了?”
“这是迷心术。”凌王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苏誉瞪大了眼睛,以前见国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还以为是他聪慧过人,没料想是真的有神力加持!还想再问十七叔几句,却被皇帝陛下一把拽过去。
“哼!”这蠢奴,有疑问竟然不先来问朕,皇帝陛下有些不高兴,惩罚地咬了一口苏誉的脖子。
“喂!”苏誉顿时红了脸,四下看了看,见皇叔们都在专注地听鲛人讲述,这才松口气。
皇帝陛下不依不饶,从后面揽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解释国师的神力。
国师的双眼和声音都含有神力,可以安抚人心,也可以控制心神,以前苏誉猜测国师会读心术,其实也不算错。
鲛人被国师控制,将自己的出身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鲛绡珍贵,人们虽然知道这是深海鲛人所织,却不知怎么贩卖到岸上的,如今却是明白了。这个叫海珠的鲛人,同她的家族,是鲛人中负责与外界沟通的,每年都会带着鲛绡和珍珠之类的东西,乔装成商人来到东海一带出售,换取一些岸上的物品。
今年上岸的时候,好巧不巧遇到了正在浅海奋力捕鱼的景王。海怪作祟使得鲛人走散,海珠的父亲还被鲭鱼咬伤,怕引来更多的嗜血怪鱼,鲛人们匆匆离去,而倒霉的海珠则一头撞进了景王的渔网里。
景王围着鲛人看了半晌,不管她怎么哄骗赔笑,都不为所动,最后大手一挥,决定把她献给皇上,正好省了今年的贡品。
“海岛在族群附近,那里,很危险。”鲛人说起先帝所在的地方,不由得抖了抖。
“可有前去的办法?”国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可以游过去。”鲛人诚实地说,虽然从海岸到海岛非常远,而且一路上有许多暗礁、险滩,海底还有海怪,但只有在浅水处慢慢游过去也就没事了。
“废话。”国师把杯盏放到桌上,收回目光。
鲛人忽然回过神来,愣怔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由得面色大变。方才竟然因为眼前的人太过好看,把族中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鲛人姑娘,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苏誉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鲛人,忽而想到自己没有签血契的时候,国师似乎也这样看过他,当时他除了觉得国师的眼睛真好看之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