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元歌点头应允,侍卫们都纷纷动手,将那男子抬到了医馆中。
那女子神色顿时慌乱起来,似乎想要拦阻,但春阳宫的护卫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拦阻的?何况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行动更加不便。只是转眼,昏迷不醒的男子便被送到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当即为那人诊脉起来,忽然神色愣了愣,看向门外,呆呆地道:“奇怪了,除了有点虚弱,这男子的脉象并无异常!”
女子慌忙扑进来,惊慌失措地道:“你这个庸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明明我家丈夫被那春上居的二掌柜的马车撞得重伤,眼看着气息奄奄,怎么可能没有异常?分明是你医术昏庸,你这样的庸医,我也不敢把丈夫让你诊治,我这就带他走!”
那老大夫气得胡子只颤:“我孟德静开医馆几十年了,医术如何,这条街上的人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连虚弱和重伤的脉搏都分不清楚?这男子只是有些体弱,应当是经常挨饿所致,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你就算再找一百个大夫看,也是这个脉象!”
众人不由得都奇怪起来,明明这男子头破血流的,怎么可能没有事呢?
那灰衣奴仆瞧出不对来,忽然冲进店内,拿起旁边放冷的水壶,朝着那男子兜头浇了下来。
寒冬腊月的,这般冰凉的水落在头上,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猛地跳了起来,慌忙拿衣袖去抹脸上的冷水,免得被风吹着,跟刀子割似的疼。三抹两抹下来,额头的血迹都沾到了衣袖上,顿时露出了完好无损的额头,根本没有任何伤痕,更不要说血了。
见状,众皆哗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清楚?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没有受伤,看来春上居的二掌柜说得没错,根本就是这对夫妻合谋,故意撞上马车来讹钱的。
灰衣奴仆冷笑道:“刚才还昏迷不醒呢,这会儿就活蹦乱跳了,看起来,老大夫的这壶冷水当真是灵丹妙药!哼,居然讹诈到我们春上居的头上来了,好胆量啊!得福,得寿,快把这个讹诈的狡诈之徒拿下,我们到京兆尹大人跟前说清楚!”
听说要送官,那男人顿时慌张起来,忙喊冤道:“别,别,别送官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这女人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来装马车,然后装着受伤的模样的!现在我把银子还她,你们有什么帐你们自己算,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慌忙从胸口掏出碎银子,扔到女人怀中,便忙不迭地溜了,生怕晚了一步,便被送到京兆尹去。
看这人的言行姿态,十足无赖模样,而且跟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夫妻,分明是故意设局来骗人的!温逸兰气得直跺脚:“早知如此,就该让护卫们直接把他送到京兆尹,好生惩治一番!”
“别急,事情还没完!”裴元歌握住她的手,“我们且继续看下去。”
从这男人的话听来,女人能够给他一两银子,显然不是贫穷之辈,而且从这女人刚才的言辞听来,似乎也识得字,还能说出成语,只怕不是普通人。她这样苦心设计,将春上居二掌柜的马车挡在路上,又闹得人尽皆知,显然另有深意。不知道这中间又有什么内情?
眼见事情败露,女子并不显得尴尬,反而眼神恶毒地盯着春上居二掌柜的马车,神色凄厉狰狞。
“我认出你了!”突然间,站在灰衣奴仆后面的一个小厮喊出声来,“我想起来了,你叫冯香华,前些天你曾经到我家老爷的府上来闹过事!今儿你又故意来陷害我家老爷,你到底想干嘛?”
谁也没有想到,这女子和春上居二掌柜居然相视,众人顿时越发好奇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06章
听到“冯香华”这个名字,马车内传来一声响动,随即绸帘掀起,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脸,面白微须,容貌端正,看起来倒是很温和。他看了看冯香华,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道:“这位夫人,听说你三天前就曾经到我的府邸闹事,却被家丁驱逐走了,今日又故意设计陷害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和他的容貌很相符。
冯香华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道:“魏双成,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害死我相公,让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魏双成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夫人,请问你丈夫尊姓大名?”
“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冯香华眼神中射出了无限的怨毒,道,“你如今那栋宅子的地皮是从哪里来的?”
魏双成皱起眉头:“那栋宅子是我从一名商人手中买的。”
“你还在扯谎!”冯香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忽然间悲从中来,哭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也好叫大家来评评理!”
说着,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这少妇名叫冯香华,靖州人士,嫁给当地一位富商为妻,婚后生有一子,夫妻感情也算不错。只是她丈夫常年经商,四处奔波,尤其常常在京城经商,但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写信保平安。前不久,丈夫写信回来,说在京城某地买了栋宅子,准备在这里定下来经商,不再四处奔波,然后将家人接到京城。
看到信的冯香华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