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吴亦凡头脑迷晕晕的，根本听不出颤抖的两字中的惧怕。他唇弯弯，绽出的笑容如漆黑的夜空里长毛的月亮，朦胧不清，“定个时间，咱们见一面吧。”

嘟！吴亦凡挂断了电话。他不想听到对他来说太过残酷的拒绝。但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心里暗示的自欺欺人罢了。

“吴亦凡，别喝了。”杨洋抢过他手中的酒瓶，还没半分钟的功夫，吴亦凡另一手已经搭在瓶身上，端酒喝。

“你伤口还没痊愈，不吃刺激的东西。”

“别管我。”吴亦凡脑子像慢慢在生锈，锈渍一天天厚。

“你说要娶我的，还算数吗？”

……

“恩。”

“那是你先好好照顾自己。”

吴亦凡点点头，忽然，他拔出手枪对准酒瓶就是一嘣！

杨洋吓了一跳——即便隔着厚厚的墙板，又是消音枪，但市委大院这种地方，对这种声音很敏感的军人也会下心生怀疑。“吴亦凡，你疯了吗？”

吴亦凡对着枪口的青烟吹了一口气界，侧脸，对女孩扯出一抹邪气的笑，“碎了，我的醉生梦死！”

一般来说，没几个醉酒的人会记得自己醉生梦死里的浑言浑语。因此，几天后，吴亦凡在客厅试礼服时，突然听到客厅的座机滴滴发出接收到信息的声音时，他很明显怔愣了半响。

“你要去见他吗？”杨洋一袭雪白婚纱，站在他旁边问道。

“有些事必须亲自去理清楚。”

“可是……”

“不用担心，他毕竟是我哥哥，不会有什么问题。”吴亦凡甚至杨洋都清楚，连追杀令都出来了，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

“我等你回来了，到时再试其他婚纱，行吗？”杨洋不去埋怨吴亦凡以两人的婚事当借口说辞，他不去想他们走到了哪一步，未来一切都由命运安排。

约定的那天，吴亦凡早早去吹风等人，在熟悉的疲惫无力爬上全身细胞，他睁着沉重的眼皮，没料到等来的却会是吴路远！

“怎么样，被最爱的人痛恨抛弃是什么滋味，你感觉到了吗？”

“……”

“给我滚！”

“现在，你还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吴路远扯嘴，每一道唇线砌满冷冽的弧线，“如果你能早点有自觉，乖乖离开我们家，其实我也许会放过你和你身边的人。”

“你说什么？”吴亦凡双眼骤然眯出冰冷的温度。

“你自应不笨，难道需要我再解释？”

吴亦凡握的拳紧了紧，关节骨咯咯作响，“是你！……你杀了～郭奶奶！”这次，他不再是疑惑，而且带着肯定的恨得牙关打颤的陈述。

闻言，吴路远淀在嘴角的冷冽弧线挑出些许嘲弄的意味。

“和我说这些，难道你量定我不敢杀了你？”

“你当然敢，但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吴路远将他上下巡视一圈，摇头不屑，“怕是杀不了我的！”

“咱们……姑且试试。”

他可是算好了药效，这会，男孩怕是只剩出气的力量了。

吴路远挑眉，像看什么好玩的把戏一样瞅着他，霍的，从见面起就态度嚣张的吴二少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甚至渗些恐惧的额份——他见男孩毫不犹豫抽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小刀，再直接狠狠给了自己左胳膊一记，然后落出魔鬼一般的微笑，“只要坚持一分钟，就够了。”

“你～”

“嘭。”

吴亦凡掏枪、开枪几乎没有半点间断滞怠，枪声果决！这是吴亦凡第一次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对共处近十年的亲人开枪，严格说来，他们并不算亲人，但他还是射偏了。

吴路元捂住枪伤，血水涔涔而下，他不可置信睨着吴亦凡，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哈～哈，你杀了我，自己又能

活几天。”

吴亦凡胳膊麻辣火烧的痛，又加上药效，把吴路远的话完全成他想活命的胡言乱语。一次开枪的震劲，已经让他手指颤抖，这次，他必须立刻一击即中，“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吴亦凡一字一字说，他动了下受伤的胳膊，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扣住扳手。

“放下枪。”

吴亦凡身子一晃，枪声响起，随后又跟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枪响。

吴亦凡手中手上的枪啪嗒落地……他缓缓垂眸，盯着胸口一点点渐渐染开的血红，多么像种在院子里的蔷薇花啊，真的很美，他送给自己的新婚礼物。吴亦凡看着为吴路远挡下子弹的男人，而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却是迟迟没来，还是躯体里各个感官早就死亡了。

那么多次，你都在他身边，那么多次，我终归要一个人奋战。

“吴亦凡……”吴世勋手中的枪砰然落地。

吴亦凡踉跄着倒退几步。

身后是波涛怒涌的大海，像吞噬万物的血盆大口……

他死死凝着哥哥。

吴世勋眸色里暗潮翻涌。

先不说路远是自己弟弟，不想他死在自己面前，他是知道吴路远对吴亦凡做过的事情的，路远死了，吴亦凡不是也把自己往绝路上送么，他才刚联系美国那边，却得知那个卖路远生化药的科学家与一个月前车祸身亡。他查清了所有，预算了今后一切，却争不过事事无无常。他怎会想到本打下吴亦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