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灭隐约闪现的星子,泛着内敛却又明亮的光芒,流转着缱绻而又无言的温情心绪。
星月是誓不空涂抹于空荡天幕上的一副虚无缥缈的假象,他可以挂上它们,也可以摘下它们。他不知道孙悟空怎样才会愿意留下来,所以他只能,竭尽所能地用所有笨拙的方式去不露声色地讨好那人,又或者,不择手段地强留囚住那人。
孙悟空此时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身影就这样顿在原地。
他看着誓不空递于他眼前的星星,抿了抿唇神色有片刻复杂,“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我听世人说,星即是心。这颗星子送予你,交由你保管,以此来证明我的诚意。”
“我不需要。”
可誓不空就那样静静看着他,面上神情没有任何起伏,平淡中仿佛早就有所预料。
“你会需要它的。”
他不容孙悟空拒绝地将那颗微微跃动的星星塞入了孙悟空手中,双眸定定直视着那人,“你不要这天下,也不要其他,这是我能赠给你的仅剩无几的东西。好好收着,如果哪天雾色遮蔽了星光……便将它拿出来看看吧。”
长夜有尽,而暗色无垠。
人生在世,莫不如此。
遮蔽头顶星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誓不空不知道自己此举是对是错,可他想。
第66章反派发动灭天技能
孙悟空在无天界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却说天界那边,唐三藏得如来传授,正在修习无上术法,而霓裳和朱悟能则是两两相对而立,气氛凝滞。
“你怎么知道我在人世有个名字叫刚烈?”
朱悟能半惑地挑起眉,紧紧盯着霓裳,心下疑虑千重。
当初,在被唐三藏收为徒弟之前,他行游于世用的正是俗名——朱刚烈。只是霓裳久居广寒宫,不曾下过界,怎么知道他这名字?
霓裳缄默不语,转过身羽袂翩翩似是要走,却被朱悟能一手拉住。
“霓裳,说清楚。”
霓裳抿着唇,眉头微蹙似一抹点点遥峰浮动如雪思绪。
“天蓬,别再逼我了……”
“你是不是……当初下界找过我?”朱悟能执拗地抓着霓裳的手臂,神色绷紧如同紧抓着宛如广寒清光的一丝缥缈希望。
仿若时间凝固在莲池上花开的一落,轻风微起荡然无音。
“是。”
霓裳闭上眼,声音如沉湖水底,带着微颤的凉意。
“我化作了人界一凡女,曾去寻过你。”
朱悟能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
“二姐……吾妻卵二姐,可是你?”
当年他有个属于自己的巢穴洞府,名为云栈洞。洞外清江如带,月明春深,阶柳庭花无一不是清夷盛景。可不料有一日他出游之时,于山间捡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那少女容貌恬淡,看着仅是清秀并无什么出奇,却不知为何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故人之感。
起初也不过君子之交温淡如水,可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渐生了意,那卵二姐也没有抗拒,一来一往的便成了亲,共成夫妻合乐。
朱悟能因着对自己相貌极为看重,哪怕投为猪胎也时刻秉持人形,两人你抚琴我舞剑你酌酒我吟诗你织布我耕耘你炊饭我打猎,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如山间灼灼桃花春/色不休。偶尔被上山砍柴的樵夫望了去,都当作是神仙下凡,成就了一段fēng_liú佳话。
甚至最后……最后那人还怀了他的胎儿,终日安于榻上,眉眼温和等待顺产。
那是朱悟能唯一一次,对除了霓裳以外的女子动过心。他想,如果日子这样继续下去,或许放弃回到天庭的机会,他也是有那么一丝愿的。
可终究天意弄人,卵二姐身子越发败坏了去,腹中胎儿也奄奄一息,最后一抔红血难产而死,她的尸骨就被埋在云栈洞外,被厚重的黄土覆盖着,和黑暗腐烂于一处。
墓上青碑刻了三个字——“未亡人”。
可是未亡人是谁?他又去哪儿了?
没有人知道。
只有这天地见证着,见证着世间少了个逍遥自在的朱刚烈,多了个皈依我佛的朱悟能。
霓裳静静看着他,秋瞳中划过一丝流波,却渐逝了下去。
“不错,卵二姐的确是我。”
当初她抱着不知怎样的心思偷偷下界去找天蓬,或是自责,或是怨恼,就仿佛鬼使神差的,不顾天庭章法迷失于冲动。
“你……”朱悟能声音一滞,“你不是对我没有情意?又为何……为了我下凡去?”
甚至,还与他成婚怀子,若无情意,这又是何苦?!
“那是我欠你的。天蓬。”
霓裳的神色带着惘然哀凉,“你要的我给不起,只能下凡幻作人身,尽己所能回馈给你罢了。”
朱悟能眉头一皱,没来由地燃上了微微的焦躁。
“不会……你不是这样的人。”
对众人都一派清清的霓裳,就算心有愧疚,又怎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猛地按紧了那人肩膀,犹如于昏暗中看到了沉睡的天光,“霓裳,你是不是……也是中意我的?嗯?”
空空荡荡的长廊上,一时风过无声。
霓裳低下头,敛了眉眼,睫毛颤动。
“不是。”
朱悟能沉默了刹,“你说谎。”
“我不可能会对你有意,天蓬。”
霓裳将手心握紧,指甲深陷皮肉,强压下起伏神色。
“你或许已经忘了,但我永远不会忘,姐姐……是怎么因你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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