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的清脆声音。
谢嘉慈维持的冷漠表情出现一丝裂痕,一种名为疲惫的情绪渐渐从眉心漫溢上来。
“对不起。”
凌粒从身后紧紧抱住了谢嘉慈,他喃喃地说:“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许久,谢嘉慈伸手摸了摸凌粒环在他腰上的手,说道:“我没有生气。”
他转过身来看着凌粒,眼神很平静,眉心眼角的细密纹路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一种款款的温柔。他继续说道:“阿凌,如果你以后有一天,不想再面对这样的残羹冷炙,就都倒掉吧。别勉强自己吃下去,味道不好,胃也痛。”
凌粒下意识退了一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嘉慈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试图抱住他。
凌粒像以前任性的时候似的一把将他的手推开了。然而这次他迟了一会才意识到,男人的手被挥开后就一直静静垂在身侧,没有像以前一样坚持不懈地再次环上来。
他心头猛然浮起一阵心慌,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谢嘉慈,心里酸酸涩涩,一开口居然是忍不住哽咽的:“嘉慈,你不想要我了吗?”
“怎么可能不要你。”男人也伸手抱住他,在他后背上轻轻抚摸,顿了一会,在心里面补充:是我不要我自己了。
他们上楼洗澡,在浴室里做了一次。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来,凌粒被抵在墙上,谢嘉慈从他的眉间一路吻下去,眼睛、鼻尖、下颌、脖颈、锁骨、肩膀,一直到胸口、小腹。那些亲吻轻柔虔诚,只要经历过的人,就会相信自己是被全心全意爱着的。
凌粒被水流的热气熏得半眯起眼,他低头看着谢嘉慈,男人也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凌粒伸出双手,说:“要抱。”
谢嘉慈的眼中染上些许笑意,站起身来把他抱起来,坚硬许久的性器缓缓插入他的后穴。
没有用润滑剂,凌粒蹙着眉随着他的动作小声呻吟。
谢嘉慈的动作很温柔,凌粒尽管一开始有些不适,到后面也觉得酥酥麻麻的快感沿着脊柱一路攀升。彼此的身体比平常什么时候都要挨近,他注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间断断续续、又努力声情并茂地念起台词来:
“当时那把剑离我只有-18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后,那把剑的主人将会彻底爱上我。”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
说到这里,凌粒停了停,打算酝酿一下情绪。
谢嘉慈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了,他贴在凌粒耳边,赶在他之前,轻声说道:“我爱你。”
凌粒把脸埋到他肩膀上,许久才说:“抱抱。”
“好,抱抱。”谢嘉慈更加深地进入他,“抱抱,抱抱宝宝。”自己为这幼稚的叠音游戏笑了一下。
水声依然哗啦啦地当头淋下来,可是谢嘉慈说的每个字都那么清楚贴近。
交缠着的心跳声也清晰极了,咚咚咚咚,像是要把他的整个世界都淹没。
新年的时候,谢嘉慈还像往年一样带凌粒去乡下别墅度假。
乡下虽然风景宜人,凌粒看了这么多年也都看得腻了。夏宜倒是逍遥地跑去荷兰度假了,那边正是春天,照片里满眼灿烂的风车花田。
谢嘉慈在凌粒身边坐下,假装不经意地道:“好看吗?”
凌粒在专心研究照片,随口答:“好看啊。”
谢嘉慈有点冷冷的说:“是啊,人面桃花相映红。”
凌粒斜眼看他,忍不住逗他:“这是郁金香。”
谢嘉慈“哼”了一声说:“我知道。”
凌粒捧着照片往他怀里倒过去,笑吟吟地说:“我的话梅干被你偷吃了?怎么酸溜溜的。”
谢嘉慈从鼻子里吐气,这次连哼声也没发出来。
“好啦,你看那边,夏宜自拍的我都挑出去了,剩下的都是风景照。”凌粒蹭蹭他,哄道,“你看这里风景多好,这个风车,这个教堂,还有这片花田……一看就很适合结婚……”
“结婚?”谢嘉慈警觉起来,“谁要和谁结婚了?”
“我们啊。”凌粒回答完,半晌都没听到回答,不由搔了搔脸,迟疑道:“就算是形式上的……我们会结婚的吧?”
久久的沉默。
凌粒忍不住坐直了,把照片“啪”的往桌上一放,转头质问:“你该不会不想……”
话说到一半就被柔软的唇堵上了。
看得出谢嘉慈想尽可能地温柔,但一旦吻上来那攻势就充满了侵略性,越来越火热,几乎将凌粒的舌尖都吮得发痛了。
“会的。当然会。”一吻结束,男人抵着他的额头,给出了答案。
凌粒被吻得晕头转向,有点迟钝地回答:“喔……”
“什么时候比较好?三月中是荷兰气候最舒服的时候,那时候怎么样?”
“等等……”
“不过到三月还有一个多月,就这两天过去的话还能赶上马斯垂克嘉年华,表演很精彩的。”
“……不,等等……”
“婚礼筹备还要一阵子,我们可以过去边看情况边筹划,就明天或者后天吧?我去联系一下李秘书……”
“……我说等一下啦!”
“嗯?你想说什么?”谢嘉慈站定了回头。
“我……”凌粒“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自暴自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