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顾简想想就答应了。
顾简第一次去谭城宣家里时,确实只有谭城宣一个人在家。谭家比顾简家大,两层复式房,谭城宣的房间在二楼最里边,明亮宽敞。
谭城宣穿着毛绒绒的棉睡衣,像个大狗熊似的盘腿坐地毯上。冬日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浅淡温和,透过落地窗斑斑点点地洒向屋里。
顾简靠着玻璃,对面的谭城宣严阵以待。
“唯物论的观点,你从前往后捋一遍。”
谭城宣仰头看天,脑子里过了一遍,开口道:“物质决定意识……”
顾简听完后满意地点头:“政治没什么诀窍,你多背就行。咱们继续看数学。”
说来也奇怪,谭城宣从小到大没好好念过书,但是对于数学地理这类偏理科的东西,领悟起来并不困难。反倒是需要死记硬背的政治历史常常过目就忘。
“我觉得我选错了科。我应该去学理。”
顾简取笑他:“文科没底子可以补上来,理科没底子可就难多了。你的成绩进了理科一班,恐怕比现在更难过。”
谭城宣心直口快:“也对,理科一班可没有你。”
顾简一楞,有点尴尬地拿起辅导书找题。
二十四
顾简每天下午两点至四点给谭城宣补课,通常四点一到,他就收拾东西回家。这天下午,谭城宣不知道脑子怎么锈住了,一道解析几何题顾简讲的口干舌燥,他还是转不过弯。
顾简做事有始有终,耐着性子一点点和谭城宣磨,不知不觉就快到五点。
谭母从外面打完麻将回家,去卧室看儿子。见两个孩子头对头趴在地上,自己儿子撇着嘴在纸上写写画画,错了一个符号,顾简就拍他手背,谭城宣也不生气,反倒乐呵呵的朝顾简笑,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傻样。
谭母看的心里欢喜,可算是有个人能让儿子收心学习了。谭母静悄悄的下楼,不打扰两个孩子。进厨房打开冰箱,谭母每天上午准点逛超市,谭家的冰箱向来满满当当。
半个小时过去,四菜一汤漂亮地端上餐桌。
谭母解了围裙,上楼叫两个孩子吃饭。顾简正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衣服准备回家,见到谭母,微笑道:“阿姨回来了?”
谭母道:“小顾,五点多了,留下来吃饭,啊?”
顾简连忙客气道:“不用了阿姨,我家很近,几分钟就回去了。”
谭母佯装着皱眉:“哎,阿姨菜都做好了,你不能不给面子嘛。”
谭城宣在一旁乐道:“顾简,我妈做饭可好吃了,你给我当这些天老师,怎么着也得吃顿饭。”
顾简见推辞不过,只好应下来。
谭城宣没说错,谭母做饭了得。短短半个小时,蒜蓉西兰花、辣子鸡丁、虾仁酿豆腐、鸡蛋蒜黄加上一盆青菜鱼丸汤,都是家常菜,卖相清新,香味扑鼻。
顾简赞扬道:“阿姨,您手艺真好。”
谭母用公筷给两人夹菜,笑眯眯道:“没办法,城宣和他爸嘴都挑,一顿饭不弄两三个菜,一准撂筷子。”
顾简和谭城宣一起吃过食堂,也吃过路边摊,对他的挑剔深有感触。
谭城宣一边吃饭一边对母亲道:“妈你少吃点辣的,夜晚胃里难受又该睡不着了。”
顾简看谭母:“阿姨睡眠不好?”
谭母:“老毛病了,一有动静就睡不踏实。”
顾简放下筷子:“阿姨试试白天多运动运动。”
谭城宣唏道:“让我妈出去运动比登天还难,我有时候拉她出去跑步,不到五百米就蹲那不动了。”
顾简:“跑步太枯燥,可以用其他方式运动,骑单车打球什么的,有娱乐性就不觉得累了。”
谭城宣心道说的好像你经常运动似的。转念一想,问道:“顾简,你会溜冰吗?”
顾简摇头。
谭城宣:“我教你吧?反正你寒假也没事,老窝家里都发霉了。”
顾简唔一声算是答应。他从小在父母手上练出了习惯,见到别的长辈不自觉地会温顺体贴,像双重人格似的。顾简曾经自我分析了一下这种条件反射似的“伪装”,或许是因为亲生父母都未曾温柔慈爱地对他,那他更没有资格在别人的父母面前不识时务。
谭城宣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顾简一到他家,就被拉着出了门。
顾简运动神经不发达,肢体协调性差,被谭城宣带着滑了两圈,一放手立刻摔跤。谭城宣无奈地继续拉着顾简的双手在场子外围转。
“顾简,我发现你这人聪明起来特聪明,笨起来也特笨。”
顾简面色凝重,每次谭城宣故意使坏松手,他都紧张地立刻抓住谭城宣衣袖。两人时不时地挨的很近,呼吸交错间,谭城宣突然觉得不想让他太快学会。谭城宣放慢了速度,双手举平牵着顾简,带他去起伏的水泥路障处滑。平地尚未学会的顾简,到了这里简直头大。两眼只顾着看脚下,嘴里埋怨:“这、这边太难了,先去平地上练。”
谭城宣看他头顶的发旋,笑道:“这里练会了,平地更不在话下。”
顾简不容有他,被谭城宣这个心怀鬼胎的老师误导了一下午,到天色暗沉时只能勉强靠着栏杆滑几步。
从小年年考第一的顾简,自尊心严重受挫,从滑冰场里出来时闷闷不乐,嘴里嚷着明天还要来。谭城宣心里暗笑,顾简平时装的深沉内敛,骨子里不还是个不服输的小孩子么。
连续学了三个下午,顾简终于出师。他和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