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这话说的,不带这么咒人的啊!”熊立春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我这好好的,过几天怎么就会死呢?王先生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的,不会被女色掏空了身子。”
说到这里,他又在环肥姑娘的屁股上拍了一记,然后来回地扭着身子说道:“这娘们胖有胖的好处,不但压上去舒坦,而且省力气,金枪不斗排骨逼嘛……”
“我让你金枪不斗排骨逼,金枪不斗排骨逼!我打死你个排骨逼!”
牛佺却突然暴走,随手抓起一个鸡毛掸子,一把掀开蚕丝被,朝着环肥姑娘的屁股上噼里啪啦的一通猛抽,打得她嗷嗷直叫:“打错人了!打错人了!我不是排骨逼,我是胖子,胖子!”
熊立春勃然变色,冲上去一把将环肥姑娘拽到身后,像面对老鹰的母鸡一样伸开双臂护住她:“老王,你干什么?!打狗还的看主人呢,小心我跟你翻脸啊!”
“翻脸就翻脸好了!反正左右都是个死!”
牛佺扔下鸡毛掸子,大声说道:“知道吗?你在眠花宿柳的时候,楚军大队人马正朝着池州杀过来了,现在西骑营的前锋距离贵池不足五十里,中军恭义营由汪军门亲自统兵,你我三天之内必然城破兵败,死无葬身之地!”
“……”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熊立春张口结舌,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环肥姑娘也吓得不敢吭声,只是不时地抽抽着鼻子。
“他娘的,不会吧。汪军门不打东至县,不打徽州府,偏偏和我过不去……嗯,这可真是命里注定的煞星啊,老子都跑到南直隶来了,还是躲不过去!”熊立春很纠结地向牛佺再三询问,确认消息无误后,对环肥姑娘摆摆手说道:“你,赶紧穿衣服出去,老子有正事要办。”
他和环肥姑娘三下五除二,一起胡乱把衣服穿上,等到环肥姑娘出去之后,熊立春再次整了整衣冠,拿起鸡毛掸子送到牛佺面前,然后一揖到地。
“以前都是我的错,还请王先生重重责罚,眼下该如何渡过难关,还请王先生教我!”
贵池到江西省界的纵深距离超过二百里,省界如果算清军的第一道防线,东至县等几个县城就算第二道防线,贵池基本上可以算做后方,所以熊立春以为楚军不会一下子打到贵池来,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对城防和备战抓得都不算太紧……但是事实证明,牛佺的判断才是正确的,汪克凡用兵果然又狠又准,一出手就打在清军的腰眼上。
“眼下别无良策,唯有据城坚守,并向友军求援。屯布儿的八旗精兵就在安庆,南京马军门也不会坐视贵池失守。”
牛佺点点头,说道:“汪军门就算轻骑急进,昼夜行军,最快也要在明日午后才能赶到贵池,我等只需再坚守两到三日,安庆和南京的援兵就能赶到……嘿嘿,楚军虽勇,但我尽集八旗劲旅和江宁绿营的精兵,未必不能与之一战,此战不求全歼强敌,只要将楚军逐走,就是大功一件!”
“坚守三日?不容易啊……”
熊立春穿好衣服,和牛佺一起出门,上马匆匆赶回军营。紧接着,聚将鼓在深夜里骤然响起,三通鼓未完,池州绿营众将齐聚中军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