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由着性子胡乱骂道:“真他妈不是人养的,有钱换新汽车,没钱买煤。”
沈嘉礼扔下侄子,自去出门忙碌,又到花旗银行,存下一大笔款子。他现在也没什么可傲人的地方,就是资产颇丰。他想自己是万万不能穷的,自己一旦穷了,连沈嘉义都不如——沈嘉义毕竟还有个人样子摆在那里,而他自觉着挺矮,好像放在哪里都不大合适。
在回家的路上,他无所事事,又想起了段至诚——段至诚真是连着好几天都没露面了。
先前他和沈子靖相好之时,因为对方总是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面孔,导致他知难而退,十天半月的亲热一次,也很知足;然而自从和段至诚情投意合之后,他就像那老饕一般越吃越馋,三天两头的想那一桩好事,偏偏本事又不大,竟会时常被段至诚干的讨饶。
坐在车中叹息了几声,他无计可施,决定还是再等一等。若是过两天还没有消息,那他再往段宅打个电话过去问候。
意外之乱
沈子淳睡了大半天,起床狼吞虎咽的吃了顿晚饭,又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床上。沈嘉礼看他蜷缩在被窝里,暖融融热烘烘,一脸的惬意舒服,就没忍心撵他。
洗漱更衣之后,他翻出一个新枕头,上床挤在一旁躺下了。沈子淳还没有入睡,见状连忙掀起被子给他盖上。
沈嘉礼正在思念段至诚,这时侧身背对着沈子淳躺了片刻,始终是感觉心神不宁。犹犹豫豫的翻过身来,他迟疑着发出了声音:“子淳,睡了没有?”
沈子淳在暗中答道:“没呢,三叔,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
“冷不冷?”
沈子淳轻声笑道:“这还冷?一点儿都不冷,我都出汗了。”
沈嘉礼静默了几分钟,最后说道:“子淳,让三叔抱抱你。”
沈子淳一言不发的就拱过去了。
沈嘉礼抱着沈子淳,感觉自己好像是抱了一副骨头,硬的简直硌手,也没什么男人气,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他可没打算招惹这孩子——犯不上,没意思,他现在都有段至诚了,还要这些别别扭扭的毛头小子干什么?再说这孩子和沈嘉义长的那么像,单是这样抱着,就已经感觉不大对劲了。
沈嘉礼索然无味的抱着这个小男人,心中思念着段至诚的热情与温柔,末了索性松了手,抓心挠肝的又把身体翻了过去。他是别有心肠,沈子淳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细皮嫩肉的,又香又软,就不由自主的将那长胳膊长腿伸出去,从后方搂抱住了三叔。
沈子淳在三叔家中逍逍遥遥的度过了三天,身心创伤早已痊愈,然而绝口不提回家的话。沈嘉礼骚的寝食难安,又怕段至诚随时会来,故而看他碍眼,就在这天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沈子淳送回家中。
他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沈子淳,口中吩咐道:“你把这钱拿着,明天早上到了学校,想法子找到那个女人,把钱还给她。到时无论她说了什么话,你都要打定主意,不要活心。”
沈子淳知道自己是迟早要走的,然而发自内心的不想离开,这时就把双手背到身后,不肯去接那几张钞票:“我……我不想去见她……她比我年纪大得多,很厉害呢……”
沈嘉礼一听,立刻骂道:“混蛋种子,和你爸爸一模一样,全是没有用的货!又不是让你去和她打架,她厉害又能怎么的?”
沈子淳扭扭捏捏的低下头,并且抬起一条腿,用皮鞋鞋尖在地毯上划来划去:“嗯哼……三叔……反正我不想见她……”
沈嘉礼本想在侄子面前保持一个和蔼慈祥的形象,不过此刻听了这话,忍无可忍,兜头就扇了对方一巴掌:“嗯哼个屁!我算是服了你们爷儿俩,但凡惹出了事情,一定全要推到我的头上来!”然后他向沈子淳一伸手:“有没有那个娘们儿的电话号码?我带你去把钱还了,然后你马上给我滚回家去上学——是不是快要期末大考了?”
沈子淳被他打的一晃,不过知道三叔虽然脾气暴躁,其实是好人,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他在三叔的逼迫下拿起电话,要通号码,偏巧那位小姐正好在家,他壮起胆子,不情不愿的发出了邀请。那边一听,十分乐意,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沈子淳出门没有厚衣裳穿,先前一直冻得有如寒蝉一般。沈嘉礼见状,便把自己那件狐皮袍子给了他——这袍子定是裁剪的有问题,单看也看不出毛病,可只要上了沈嘉礼的身,就必然会变成一只皮筒子。沈嘉礼向来善待自己,又不缺衣裳穿,当然不会为了一件皮袍自毁形象,而沈子淳那样单薄瘦削,倒是能将皮袍子支撑出些许形状来;再说他还是个小孩子,也讲究不了那许多美丑。
沈子淳总算是有了御寒的衣物,心里很高兴,强忍着没有向他三叔撒娇,不过一直追随着沈嘉礼。忽然一扑抱住三叔,他把下巴抵在对方肩膀上哼哼唧唧。沈嘉礼微微向他歪过头去,不耐烦的问道:“说什么?好好说话!”随即抬手向后一敲他的额头:怎么像个猴儿似的?别缠着我!”
及至到了下午,也就近了那约会的时间。沈嘉礼知道自己这侄子漂亮——穿着直筒皮袍子也仍旧漂亮,所以自己也加意打扮了一番,换做西式装束,心中又暗暗窃喜,庆幸此刻和自己同行的是沈子淳,而不是沈子淳他爹。那沈嘉义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竟然会那样高大。兄弟两个站在一起,瞧着简直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