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的液体还充满着肺部,道情连窒息的机会都没有。
“放开我……”
西瓦尔捧住人类的脸。近距离的注视他:“道情,你做梦了吗?”
张道情睁开眼睛,与人鱼对视,徐徐说:“是的,我梦见了我家乡的景色,你也会做梦吗,西瓦尔?”
“会的,在梦里,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会发生,因此我喜欢。我梦见你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不会答应的。西瓦尔。”道情抬手拂开西瓦尔飘散的头发,手指停留在他耳后的腮缝上,“你在水泡里也能呼吸的很好。”
人鱼微笑:“是啊,道情,就像海神为我们准备的婚床。”
“所以你找到了什么方法让我答应吗?”张道情态度一如既往,就像在聊什么平常的话题。红王放下了紧张,比起人类的狡猾和城府,人鱼的想法要直接一点,他没想过人类为什么还能对他和颜悦色,而只是因此高兴。
“你会觉得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东西?”
张道情皱眉,辟谷的身体比平常敏锐,他非但没有衰弱,似乎精气神更健旺,之前谷道的裂伤,一晚上不曾好的部分,现在也完好如初。水泡对ròu_tǐ的治愈,并不仅仅限于人鱼。
“你要能放了我,我会更舒服的。”
西瓦尔说:“我放了你,你会淹死。”他转身,拨开水泡的薄膜,薄膜在他从膜里出去的瞬间就又弥合起来,并没有海水灌入。
张道情试过,他的手臂稍微用力,一样可以穿过这层水泡的外膜,但手掌一接触到外面,就能感觉到海水的冰冷。幽深阴暗的空间中,无法预测水有多深,自然不能冒着危险在毫无功法法宝护身的情况下上浮。若他有师父道家真人的修为,权且可以一试,可惜他只元丹初成,毕竟是凡胎肉身。
“你没有说什么方法。”张道情说。
西瓦尔在薄膜外端详人类,神色有些异样:“道情,对不起。”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西瓦尔还是听从了巫师菲丽的告诫,没有对道情再说什么。但他舍不得离开。
张道情静静望着他,见人鱼也在看他,半晌,张道情盘膝坐下,说:“你如果没什么事,就跟我聊聊吧,不谈你是不是会放了我。自从我捡到你,我们并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彼此,对不对?”
红王惊讶地抬起头。
张道情神色淡然,仿佛他坐在自己洞府中的蒲团上,又像是在大熙的宫殿中为帝王讲道时,那般气定神闲。
就是恩人这模样,令西瓦尔无法克制自己的迷恋,他瞬间就被驯服了,依偎在水泡边,长发飘散在黑暗中。
神殿里,巫师长菲丽和白族的巫师长瑞达正浮在祭坛边,阅读残破宫殿中剩下的石板和壁画。经过西瓦尔擅自的首肯,两个巫师被带进了禁地。白族的巫师长是年长到衰老的人鱼,在生命最后的岁月,她长及鱼尾紫色的长发变成了白色,面容开始留下水锈的痕迹。
瑞达和菲丽把残留的信息浏览了一遍,发现那依然太多了,这个神殿几百个不同的走廊和宫室,遗物四处抛弃,墙壁上留着断续的刻文,能够读懂古老文字的巫师长们,在欣慰的同时,也被红王烦得没办法。她们并不想服从王的命令。
“西瓦尔,放了那个人类。”菲丽劝说自己的王,“你知道他们都是危险的东西,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
瑞达则说:“年轻的王,别被力量冲昏头脑,这不是我们这些经过劫难的遗族可以做成的事儿,你要是还顾念红族,就不该一意孤行!人类是不可能变成人鱼的。吃或者放了,但别留在我们的圣地里。”
西瓦尔无动于衷,只是关心怎么让人类和自己完成分享灵魂的仪式。
“那是传说!”菲丽忍无可忍,性格温顺的巫师长这一次也愤怒了,她抓着自己的泪石链,发誓道:“以海神的名义,假如你真的要把心口的鲜血浪费在人类的身上,而不是为族人决斗上,我就离开您,回到红族和绿族那里去了,您自己发疯去吧!”
这件事上,侍卫长美罗倒是保持中立,西瓦尔是她一手训练和培养出来的,她了解这年轻的王性子里的韧性和执着,第一次发情的热恋里年轻人鱼大多不管不顾,不可理喻,可是,当完成了几次交配之后……王的性活力转到平静期,脑袋就会清醒,懂得干正事了。
因此她不像年轻巫师长那么气急败坏,对于自家王囚禁人类的事,表示无所谓,在侍卫长眼里,人类是储备粮,在这种尴尬场合给王纾解一下发情期压力。那也没什么关系的(反正比起人鱼的所作所为,海豚只有更过分)。
这种冷酷的想法。她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所以西瓦尔又跑去找那个人类了吗?”
“是的。别去管他,该吃饭的时候给他送饭就是了。”
美罗给巫师长顺了顺头发,那为了占卜剪短的头发,长出来一点儿:“反正巴诺卡也差不多完蛋了,我们等王的劲儿过去了,就把他带回红族和绿族,到时候我们就又能过从前平静的生活啦。放心。”
菲丽委屈地依偎到美罗怀中。枕着她丰满的胸部:“海神啊,希望如此,等等,我好像也需要时间把一些东西抄录下来!”
西瓦尔摆动尾巴,跟道情聊天。
他的尾巴摆在铺满水底的海绵上,因为这里似乎是个较为封闭的环境,上层的光线很幽暗,只有星星点点的浮游生物,把周围点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