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我就是想‘祸害’你呢?”
这人往前一靠,体重就摞上来!贺少棠反应敏捷腿脚也利索,迅速后撤躲开!
腿脚不灵的是段少爷,一扑扑了个空,甩开拐杖想抱人。段红宇难得认真一回,盯住少棠唇上那颗小痦子,是动了真情,说出口的当真是一篇真心话,粗喘着瞄准少棠嘴边的痣亲下去!
这一口没吃着香肉,没亲到,撞下巴颏上了,撞出“嘭”的一声,特响!俩人都疼得“嗷”一声,这人然后一头栽到一堆玉米秸秆上,极其狼狈。
贺少棠捂着下巴,疼,又搓火,真是一肚子冤气,倒霉催的,真想下脚踹人。
“段红宇你不是有毛病吧,你腿坏了脑袋也让人砍漏了吧!”
段红宇陷在秸秆堆里出不来,遮遮蝎蝎嚷道:“哎呦,少棠你拉我出来!我不就日过一个女的么,我还告诉你真心话,少棠,我对女的没真心,我也没跟过男的,我真心就对你一人儿,我对你可是守身如玉啊我!”
少棠上去踹了一脚,骂:“我操你守身如玉个鬼,说出来恶心全西沟的人。”
段红宇赔笑嚷道:“你跑什么你,你他妈还是男人吗!我不就是想亲你一口吗有什么了不起,我又打不过你、又不会qiáng_jiān你!”
贺少棠笑着骂的,带着鄙夷:“日你老娘!”
段红宇笑得很无赖,偏又有那么一丝多年求而不得的心酸苦闷:“你日我妈干嘛啊,她都五十多了皱皮老脸的,你还是日我吧!”
少棠:“……”
段红宇声音软了,表情沮丧:“少棠……唉……”
少棠歪着头,斜睨对方,一字一句地说:“段红宇我说实话,老子对那种事没兴趣,对日你的屁股也不来兴趣,你找别人吧。”
“以后滚我远点儿啊。”
贺少棠手指夹着烟,扭头走人,把对方留坑里了。
段红宇那时总结出一句话:“姓贺的你丫别跟我装!不是我不正常,是你也不正常了!”
这人盯着贺少棠的背影,目光之中也有几分变态的执着深情——坏小子也可以是情种。
段家少爷心想,姓贺的你就是扭捏作态嘛,磨磨叽叽不给咱一个爽快。老子回北京了,你也要回北京,咱俩来日方长!
……
少棠匆匆跑回军营,在水房里洗一把脸,抹掉下巴上沾染到的对方的气息。
他倒也没过分大惊小怪。被段红宇舔一口下巴,无非就像玉米地里踩了一脚羊粪,踩就踩了,鞋底刷干净,下回躲着那厮走路。
某种意义上,段红宇这一出xìng_sāo_rǎo的小插曲,也是对少棠的“启蒙”,让他清楚了解,自个儿身边原来真有那种人,段红宇喜欢男的,同性恋,还说喜欢他!少棠偶尔忍不住扪心自问,老子与孟建民清清白白,这是怎么地了?有人说闲话?
孟家大哥长得再英俊,能帅到让咱对一个爷们儿产生想法?沟里虽然憋得上火,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或者自己做得太出圈,太离谱,对人家太好了,太上赶着了。从小到大二十年了,咱这样关心过一个人、疼过人吗?可为什么就对孟家父子那么放不下呢,怎么这么喜欢呢……
少棠有那么三五天没去干儿子家陪玩儿和检查暑期作业,他的小狼崽子又出状况了。
孟建民在小北课本里发现一张字条留言,赶忙电话通知少棠,这小混球又跑了!
孟小北留的字条里写道:
“爸爸妈妈:我去后山上看我的羊群和太阳。你两个不用咋咋呼呼来找我,不用担心,我会回来的!”
他的羊群和太阳?孟建民说,这孩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贺少棠看过字条,那一笔长虫似的赖字儿,果然是他很熊的干儿子写出来的。
……
那天,少棠在后山山梁梁那一大片金黄的草杆丛里,找到孟小北,就他知道的秘密地点。
山上草木间,点缀鲜艳的山丹丹花,像一片一片红绸。
山梁上的少年,懒洋洋躺在大石头上,额头发帘被风吹起,手臂黝黑,晒着太阳,恣意又逍遥。孟小北眼神跃过云彩,眺望天的尽头,山沟外的未知,他即将要去的地方,向往属于他的自由与开阔人生……
那时的孟小北,身材纤瘦,骨骼硬朗,浑身的个性都抿在嘴角处。
半人高的草丛,贺少棠用一根小棍撩着草,晃着身形,慢慢走过去,一身白衬衫,军绿长裤。遥望山间那个眉目倔强身材细瘦却又极有韧劲的少年小北,突然明白心中牵挂放不下的,究竟是谁。
少棠没问孟小北为什么来这儿。
小北也不用问少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早就心有灵犀。
少棠一把将干儿子拽起来,一拍屁股蛋,赶马驹子似的:“驾!走了!想玩儿什么,说,老子陪你一天。”
……
“赶羊!”
“唱歌!”
“我要打猎!我想猎一头活的野猪!”
……
大男孩与小男孩,疯跑着,双双冲进深幽幽的草丛,彻底抛掉压在肩头心间的惆怅,高声吆喝着,打着哨子。
少棠说,热,老子把衣服扒了。
小北说,老子也扒了。
两人脱得精光,各自剩一条小裤衩,舒服爽快地大笑,然后把衣服用木棍挑着挂在一棵树上,豪气干云。
少棠身材很好,肥瘦相宜,肩膀宽阔,腰部柔韧,双腿又显修长,飞奔在山梁上,肩头脊背颜色与褐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