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楚云升都在恶梦中惊醒。
眼前时常浮现七公主滚动的红袍,仿佛似阿罗拉自焚的城头上飘满了的血色红云。
这种状况直到进入到沙漠深处才得到缓解,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炎热让人失去一切思考能力,只想趴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任由这群畜生将自己拖着,管它拖到哪里去。
楚云升很怀疑,是不是地球距离太阳又靠近了一点的缘故?灼烧的阳光仿佛刚从太阳出来便来到地球,能从人的皮肤里烤出一层油脂来。
再这样下去,即便最终过了沙漠,这只军队大概也成了一支庞大的烤肉串。
士兵们将盔甲解开,吊在骑兽的屁股后面,叮叮当当地作响,成了单调如死的沙漠行军中唯一能证明大家还活着的动静。
不远处的紫金骑士们华丽的盔甲沾满了沙尘,像是一个个土人,刚从坑里爬出来一般灰头土脸,口里不停地吐着永远吐不干净的沙子;跟在后面,三三两两的血骑,仰着脖子,摇晃着身体,迎着刺眼的阳光,试图将高举倒扣的水囊再挤出一点水滴来。
再往后,胡尔的大车陷在沙漩涡里,十几个金甲武士tuō_guāng了膀子,哼哧哼哧地试图将它拯救出来,却眼睁睁地看着它越陷越深,不由得地焦躁起来,狠狠地抽打有气无力的驾车大兽。
楚云升记得这辆车是可以漂浮起来,不知道怎么失灵了,但想想就是劳斯莱斯也有趴窝的时候,胡尔的大车走了这么远的路,坏了什么地方,也是正常的。
不管如何。这支本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毫无战斗力可言,只要王庭此刻派出一支精锐的骑兵,不用说,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当然,等这支铁骑也到了这里,是不是仍有战斗力就不知道了,所以。全军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人会担心敌人的偷袭。
周围别说敌人,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
炎热几乎让人都快要忘记了时间,整天浑浑噩噩地行军,跌滚爬落在沙子里。
楚云升一早只穿了一个大裤衩。套了一件t恤衫,戴着一副墨镜。拿着流火刀。和胡尔蹲在奄奄一息的大车附近人工造阴的地方,在沙子上画着圈圈。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他鼓动起来的南征击国之战,自然也是要报到他自己的头上的。
可恨自己是火元气境界,不是冰元气,要不然。弄两块冰来也好。
“不是我又牢骚什么,胡尔王子,你们卡旦族统治大陆三千年,时间长得可以忘记掉老祖宗姓什么。科技却仍落后如同原始人,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虽然我来自的国度也比不上鲍尔他们,但你们好歹有比鲍尔他们更先进的地底下人,难道不会学我们一样山寨山寨?看到鲍尔那几只剩下的直升机了没?要不是运输机基本都损失在海国人的地对空水弹手里,以鲍尔他们的技术实力,运送我们这点军队24小时内全球布武不费吹灰之力。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看起来刀枪不入,穿得跟圣斗士一样,实际上就是一群落后的原始人,趴窝在沙漠里就动惮不得。就你们这实力,那什么魔鬼真的要是来了,给你们一个覆盖式超音速巡航轰炸,就像炸一群栏杆里的猪一样简单。”
楚云升一边说,一边羡慕地看着美军中三架完好的直升机,因为燃油短缺的缘故,除了必要的方向侦查,基本都停飞了,得留在最后将要走出沙漠的时候,突袭空降一部分精锐到很有可能早在沙漠外等着他们的王庭军队的背后。
鲍尔是打死不愿意参加胡尔王子“叛乱”之举的,没有来自太阳城中的那个总统与议会的授权,他和这只军队在楚云升与胡尔的死亡威胁下,只同意作为后勤辅兵的形式存在,绝不向王庭军队开火。
其中还有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鲍尔以自身小命坚持让胡尔先“攻击”他们军营,而他们则象征性地朝天空开了几枪,然后全军投降,成为“俘虏”,在当前极端特殊的情况下,为了保证士兵与当地美国人难民的生命,参赞鲍尔与胡尔殿下签订一系列协议,饶了一个大圈,还是成为原本就是的辅兵,改变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不开火。
这件看起来毫无意义纯属脑残的举动,楚云升觉得完全是浪费时间,文萝与胡尔却一致地判断出鲍尔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总统梦,楚云升想破了脑袋也不是很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为了脸皮,没去追问文萝,为了神之行走的脸面,也没追问胡尔,反正总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胡尔对楚云升的“牢骚”仿佛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屑冷声道:“我们为什么要向地底小人学习?它们不过是一群佝偻在地底的蛆虫,见不得阳光,三千年来,从来没有赢得过一次像样的战争,是我们手下永远的败将,用你的话讲,就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你要我们怎么样向它们学习?”
“起码人家有蝌蚪飞行器,而你们只有马车!”楚云升回敬道:“如果没有枢机,你们再试试看,谁输谁赢就说不定了。反过来你想想,它们仅仅凭借技术的进步,虽然的确可能一直没真正赢过一场战争,但仍能够坚持到现在,难道不是奇迹?不该你们学习吗?说到底,你们其实和我一样,都是按照先辈的经验习惯来提升实力,而它们和鲍尔那些人有些类似,依靠逻辑与数学分析世界、运用世界。”
胡尔看了楚云升一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