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之言,诸位以为如何?”方如水微一沉吟,才缓缓问道:“是否固守兰峄?”
“将军,何先生所谋,乃是上上之策。”众将纷纷赞同:“只要守住兰峄城,西北军便是寸步难行。咱们手中的兵马不多,不能和西北军正面硬拼,但是守住天险,手头上的兵力却是足够用。”
“是啊,将军,只要守住天险,拖住西北军,总督大人势必会与朱凌岳开战。”有人接着道:“北山已经战败,总督大人只要能够击败朱凌岳,西北军便形不成威胁。”
“击败朱凌岳,谈何容易。”方如水缓缓道:“狼牙谷道可以死守,只要我们不出疏漏,西北军就难以突破狼牙谷道……但是石沟子河却不能支撑太久,甘侯一定会想办法造出船只……!”
何魁道:“那也不必担心。咱们金州多是戈壁,难见树林,以前的大批木材,都是从南边运过来,他们要造船,就要先找到木材,而且咱们西北主要是戈壁土地,一直以来都是很少有水军,西北军中真正懂得造船的人只怕没有几个,等他们真的造出船只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想要攻过石沟子河,也并非易事。”
“是啊,将军,咱们虽然兵马不多,但也有好几千人手,要轻松打过石沟子河,痴人说梦!”
方如水微一沉吟,才道:“如果固守兰峄城,那么就等若放弃了金州其他的地方……百姓们会如何看?”
“就算我们不想放弃,那也无能为力。”何魁道:“咱们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守住整个金州,只能守住兰峄。至若百姓,甘侯素来爱惜名声,也从不滥杀无辜,如果他真的敢对百姓下手,便是身败名裂,西北军中许多的兵士,都是西北本土子弟,甘侯下令他们屠杀自己的家人,将军觉得西北兵士会相从,到时候只怕不用我们打,西北军内部自己就会闹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按照诸位的意思,调动一千兵士守住狼牙谷道,其他兵马,在石沟子河布阵。”方如水微一沉吟,终于道:“大家分头行事吧。”
夜色如墨,砂砾却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方如水虽然调兵扼守狼牙谷道,更是已经派了兵马赶赴石沟子河修建防御工事,但是他的心却依然不能静下来。
“将军,有客求见!”
“有客?”方如水皱起眉头,“是什么人?”
“说是从将军来家过来,是将军的亲眷。”外面禀道:“如今就在外面等候。”
“哦?”方如水皱起眉头,微一沉吟,终于道:“带他进来吧!”
前来求见的,五十岁年纪出头,看起来十分干瘦,方如水上下打量半天,却实在不认识这个亲眷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
“你是何人?”方如水身着甲胄,坐了下去。
那人含笑道:“将军不认识在下了?在下可是有天大的好消息带给将军!”
方如水更是诧异,那人却是使了个眼色,向后努了努嘴,在他身后,是一名兵士,方如水有些好奇,抬手示意那兵士先退下,这才冷笑道:“本将从没有见过你,你到底是何人?可莫在本将面前装神弄鬼!”
“将军大难临头,难道不知?”对方却是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在下是特地前来为将军解除灾难,将军为何如此不客气?”
方如水冷笑道:“大难临头?你倒是说说看,本将如何大难临头。”
对方四下看了看,才道:“不知将军是否有更好的说话之所?”
“这里已经很好。”方如水淡淡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不必偷偷摸摸。”
“甘侯三万大军正如虎狼般席卷而来,将军难道真的以为凭借狼牙谷道和石沟子河,就能挡住甘侯大军?”对方犹豫一下,终是淡淡道:“将军觉得自己的统兵之才,是否能与甘侯相提并论?这不是大难临头,又是什么?”
方如水双眸深沉,淡淡道:“你是甘侯的人,还是朱凌岳的人?”
对方一怔,随即笑道:“将军果然是慧眼,不错,在下是朱督派遣而来,朱督爱惜方将军的才干,不忍将军因为楚欢而受累,所以特命在下前来为将军消解眼前灾难!”
方如水若有所思,道:“嗯,原来甘侯出兵,果真是与朱凌岳商量好的,甘侯既然出兵了,朱凌岳想必不日也会发兵。”
那人也不知道方如水是和自己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微皱眉头,随即瞧见方如水凝视自己,问道:“朱凌岳有什么话要说?”
“方将军,今日之西北,到底是怎样一个形势,不用我多说,将军也自然一清二楚。”来使再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道:“大秦已经是苟延残喘,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昏君已尽失民心,这大秦江山,已经没有存下去的必要,必须改朝换代,才能让天下黎明重归太平。”
方如水“哦”了一声,问道:“这番话时朱凌岳让你说的?”
“是不是朱督所言,有什么区别吗?”来使叹道:“天下人都是这样的心思,在下只是说出天下人的心里话而已。”
方如水冷笑道:“天下动乱,江山谁主,莫非你心里有了人选?”
“方将军心中难道还不承认,这真正可以造福于万民的,正是朱督。”来使大义凛然道:“朱督仁义宽厚,爱民如子,必然能够成就大业。西北军甘将军也是世之英雄,他既然能够与朱督结亲,可见甘将军对朱督也是心存期望,如今西北军数万大军,都愿意呼应朱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