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掏出一包被大片的干净树叶包裹着的东西。
把外面包裹的树叶剥开,在地上摊开来,赫然露出肉干和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的糯团。
苏锦超看得一愣,被勾起食欲,肚子顿时咕咕大叫起来。
从昨天深夜到现在,他已经被绵涯驱赶着在林中跌跌撞撞走了多时,早就饥肠辘辘,年轻人本来就食欲旺盛,累极时看见食物,肠胃自然而然在腹腔内抗议般的蠕动起来。
绵涯却似乎没瞧见苏锦超期待的眼神,拿起一块肉干,自顾自的撕咬起来。
咕。
幽静的山林中,两人相隔又近,苏锦超狠狠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传入绵涯耳中。
绵涯停下动作,朝那个曾经在同国国宴上大放厥词,整天口口声声贱民贱民的纨裤子弟瞥了一眼。
“你饿吗?”他忽然平静地问了苏锦超一句,捧起食物递过来。
苏锦超大喜,正想夸着贱民懂得规矩,不料才刚伸手去接,绵涯吸吸鼻子,猛然打了个喷嚏。
食物正被他捧在手上,全部被喷个正着。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谁都知道,这些食物上面,无一不沾了绵涯的唾沫水星。
苏锦超双手呆在半空,脸色忽青忽紫,愣了片刻,骤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贱民!你存心的!你耍我!”
绵涯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存心的,长路寂寞,不耍着你玩,要我消遣谁去?”
他这样坦然承认,实在是极大的侮辱。
苏锦超脸庞顿时挣得通红,大吼一声,朝绵涯直扑过来,一副要拚命的样子。
绵涯能被容恬挑选出来,身手几乎和子岩相近,哪里把苏锦超这种花拳绣腿看在眼里,何况苏锦超爬山之后又肚子饿,手脚无力。
冷眼看着苏锦超扑来,算准了他力道角度,身一闪,脚一提,窥空一脚踢在苏锦超屁股上,顿时把苏锦超踢得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苏锦超被他踢得发了狠劲,从地上爬起来,又再扑来。
绵涯又一脚把他踢翻,就如踢一头落水小犬。
两人一个扑,一个踢,倒了又爬起来,扑过来又趴下,连续十五、六次,绵涯倒没什么,苏锦超却累得气喘吁吁。
到后来,苏锦超再也爬不起来,倒在地上,恨得双手在泥土中一阵乱挠,咬牙道:“贱民!你这样羞辱我,一定不得好死!”
绵涯其实心里也暗暗称奇。
这苏锦超在西雷都城仗势欺人,早有恶名,不过就一个不思进取的纨裤子弟而已。这种人多数贪生怕死,可以欺压人时嚣张跋扈,被人欺负时立即卑躬屈膝,厚颜求活。
没想到这苏锦超嚣张是嚣张,却非此等货色,抓到他后,虽然逃不掉打不赢,还试图贿赂,却一直没低声下气求过一句饶。
真有点出人意料。
不过,这人虽有一点硬气,也不值得善待。
只凭他在同国国宴上说得一番侮辱平民的话,就应该被好好教训一顿。
绵涯和子岩等侍卫,大多出身微贱,全靠真本领博得大王赏识,在他们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苏锦超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把他们不当人看的所谓贵族。
“贱民,有胆你就杀了我!不然以后我一定把你剥皮拆骨,叫你后悔做人!”苏锦超恶狠狠的咒骂。
“呵,你叫贱民还真的叫顺口了。那你这样高贵的公子,是绝不会看上贱民的东西了?”
“当然!”
“我的食物,你不会吃?”
苏锦超受这奇耻大辱,哪里还顾得上肚子,狠啐一口,“呸!我饿死也不吃你这狗杂种的东西!”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绵涯居高临下,一脚踩在他腰上,让他动弹不得,淡淡道:“那好,我的东西你不吃,我的东西你自然也不屑用的,脱衣服吧。”
“什么?”
绵涯似笑非笑,“当然是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啊。谁叫你苏副文书使有赤裸睡觉的习惯呢,当时我看你光溜溜的可怜,才大发慈悲取了自己的衣服给你穿上。既然你不用贱民的东西,现在就给我脱干净,把衣服还我。”
压制苏锦超的脚尖移开,往他肋下轻轻一踢,“脱啊。”
他记恨苏锦超侮辱像他们这样的平民侍卫,故意言语挤兑,要让苏锦超窘迫难堪,以泄心头之恨,却也没想着真把苏锦超剥了衣服。
不料苏锦超从小被人娇纵,自傲倔强到极点,遭绵涯取笑奚落,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磨牙道:“脱就脱!这么酸臭的衣服,只有贱民才肯穿在身上!”
扶着树干站起来,居然真的动起手来。
绵涯借给苏锦超的衣服是最简单的出行装,和贵族华丽精美的繁琐套服截然不同。苏锦超脱一件扔一件,把衣服一件一件全朝绵涯劈头盖脸的扔过来,恨不得扔过去的是利剑,把眼前贱民刺个透心凉。
三下两下,脱得干干净净。
苏锦超立即犹如刚出生时一样,不着一缕。
他这个举动,连绵涯也大感意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
苏锦超也不知是硬撑的,还是对自己赤身luǒ_tǐ的身材极有自信,看似毫不在乎被绵涯瞪着,还挺起胸膛,冷哼道:“就算什么都不穿,也比穿这种低贱布料舒服。”
绵涯闷不吭声,忽然飞起一脚,把苏锦超“噗通”一声,踢入旁边的山泉中。
第二章陷入重重包围的同安院,内外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