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他医术不错,就算他不行,还有我们萧家杀手团的大夫,他专为我们看这种外伤,不知治好过多少弟兄……」洛云急切说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夺眶而下。
秋月见了,嘴角又如当初般轻抿起来,淘气之中,却又比往常温婉动人,轻声道:「你还骗人,自己都哭了呢。」
伤口传来一阵几乎麻痹般的剧痛,她蹙眉沉默一会,又笑着问:「还记得那次,你拿剑指着我吓唬我吗?你还骂我,说我刁蛮、无理取闹……」
「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了。」洛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赌咒发誓道:「是洛云当初错了,以后你要怎么报复都成。你不刁蛮,一点也不无理取闹。谁要这样说你,我就宰了他。」
他生性不喜多言,惜字如金。
此刻一口气说了许多,抱着怀里心爱的女人,一字一泪,无比认真。
「秋月,等你好起来,不管做什么都行,你要我教你什么,就教你什么,一身剑术都教给你,让那些坏人……让他们,再也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秋月?秋月?」
察觉怀中有异,他愣了一下,停下杂乱无章的自言自语,低头轻轻唤着怀里人的名字。
不知何时,秋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唇角之上犹带笑意,宛如入睡之前,听到了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洛云深吸一口气。
他流着泪,将秋月抱在两臂之间,仿佛要把她永远护在自己胸前。
纤细的身子温驯地依在他怀里。
秋月好像从未这样对他温顺过。
洛云却恨不得她永远都如当日般,高傲刁钻,昂着头,和秋星一边说话,偶尔转过头来,凶蛮又不屑地横自己一眼。
那令人酸涩异样的眼神,他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秋月。」他徒劳地低唤她的名字,却不能像昨日般,得到她一个鲜活的回眸。
一切都刺骨地凝结。
时间残忍的,从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旁默默走过。
当秋月最后一丝余温消逝时,一直僵若石头般的洛云终于有所动作。
他找到仓库中珍存的最后一匹帝紫,扯开来铺在地上,珍借万分地,让秋月仰面平躺在她心爱的帝紫锦缎上。
大片炫目的紫色,被血染透的翠绿长裙。
洛云知道,他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秋月这个宛如睡去的安详微笑。
最后凝望了秋月一眼后,他从地上找到自己掉落的剑,出了地窖,回到小楼外面,把被踢晕的那个头领弄醒过来。
「这是庆彰的命令?」
醒来后,那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浮现在洛云眼中,令人肝胆俱裂的恨意,和无情。
没人胆敢件逆这样的洛云。
「是……是王叔……」那头领打着冷颤答了一句,又哀求道:「小的也是……也是奉命行事,伤那女人并非我们原意,只是没想到她忽然拔剑,我们也是迫……迫不得已才伤……」颤抖的声音忽然中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洛云一剑划断了他的喉咙,看着他的尸身,冷冷道:「自己向她赔罪去吧。」
伏下身,在那人身上搜寻片刻,掏出一块可在庆彰王府出入的特制令牌。
他冷笑一声,将令牌放入怀中,又把地上这些人的兵器都捡起来,统统束在背上,找到门外那群人留下的马匹,挑了最好的一匹骏马,向庆彰的王府奔去。
这个连月亮和星星都避之不及的夜晚,非一般的漫长。
庆彰王府内外,前所未有的杀机重重。
从庆彰口里知道令人震撼的「实情」后,一向老成持重的庄濮立即下了决定。
根据庆彰所言,庄濮已经派出心复查过鸣王目前下落。
「报将军,小院内果然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着的,只有外面留着几个无足轻重的看门人。」
「你看清楚了?」
「确实看清楚了。」
「同安院中的情况呢?」
「今晚同安院守卫异常森严,潜入不易,暂时未能探得内情。」何晏把刚刚送回来的消息向庄濮禀报,「不过在同安院院墙里,可以窥看到拴了大批骏马,可见里面有不少外人。」
何晏是庄濮心腹爱将,实际上掌管着庄濮专门的情报网。
庄濮叹了一声,「看来庆离殿下真的和鸣王有私下碰面之举了。」
光这一点可疑的事实,就已证明西雷鸣王暗中有所动作,否则何须半夜把自己的人马全部撒走?
庆彰巴不得御前将立即领兵开往同安院,把同安院中的庆离和鸣王逮个正着。
不过他遇到的,却是同国立场最中立,而且深深忌惮同国王族骨肉相残的庄濮。
此事牵涉到大王子庆离,没有绝对消除对王叔庆彰的怀疑前,庄濮只会按兵不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为了弄清楚谁是谁非,西雷鸣王到底是否心怀歹意,他必须留在庆彰这里,亲眼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庆彰对此求之不得。
「庄将军愿意留下,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将军就可以亲眼看见,西雷鸣王在庆离的要求下,是如何加害于我这个亲叔叔的。」
在庄濮到达之前,庆彰已经把全府的人手安排妥当,偌大王府看似警戒普通,但每一个可以进入王府的地方,尤其是围墙和密道,已被严密监视。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庆彰还严令,发现侵入者,不得阻拦。
唱戏要唱全出才精彩。
务必让庄濮这个执掌军权的大将,亲眼看见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