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一挑眉,“这你就别幻想了,他全家老小马上就到京城。过客是我家,关爱你我他,我们是有灵魂的企业。”
当天晚上,安东回到现世界。
把e做好的辅助药剂送去小山谷。安东拖来一把椅子坐在锋哥病床旁,找了只苹果啃着,亲眼盯着护士用药,然后等待锋哥醒来。
被单下的人已经凹凸不平,伸出来的一只脚几乎烂成一堆腐肉。
房间里的味道简直让人作呕,但安东依然淡定自若地啃苹果,在锋哥清醒的瞬间对他微微一笑,“再有两周er807就成了。”
“呃、呃呃。”锋哥喉咙里发出残缺的音节。
安东笑着点头,“我懂。安心,有我呢。”
前后不过十秒,锋哥再次陷入昏迷。
时间匆匆走过,不再多给一秒。
它很忙,在两个空间里并行,稍不注意就会错乱的。
第44章 家人
小太子之前说安东全家老小马上就要来了,没想到这个“马上”可比他预想得要快得多,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是说好了两周后过来吗?这才第五天,马戏团团长就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在火车上了,下午四点半到。
计划被打乱,小太子有点不高兴。最近安东很忙,安置马戏团的事基本是他和卫陶在联络。原想着两周后er807的事儿尘埃落定,安东也好踏踏实实的招呼老友,谁想到那边火上房似的就赶过来了。
算啦,既来之则安之。
小太子急火火地去了雅兰小筑,碰巧安东刚带着和胖子和秦关从它空间回来。
小太子告诉他马戏团的人已经到了,卫陶正带着人去车站接,“咱们是不是得搞点儿菜卫陶不在让她下厨。”
安东表示丫头要留在那边看店。另外,他也不让小太子把马戏团的人带到小黑楼,在外面找个家常菜馆就行。
小太子不同意,“那哪儿成啊,都是自家人,在外头吃显得生分,没诚意。”
安东好笑地看着他,“你都不认识他们就敢说自家人?听我的没错,你要真希望他们觉得有面子,就得给他们吃席面儿。不要海鲜,就大荤,鸡鸭鱼肉再来个肘子。”
小太子:“这么朴素吗?”
安东:“你是城里人不懂这些,这个叫硬菜。”
小太子和秦关都略懵,以现在的生活水准,鸡鸭鱼肉还能叫硬菜?
还是胖子懂行,“北方硬菜就是要大块的肉,重油重盐,先腌后卤,上桌之前大火急炖,完事儿再浇个汁儿勾个芡,油汪汪闪亮亮,这才叫硬!”
安东笑着摸摸胖子圆乎乎的脑袋,“没错。要是没有硬菜,你就是给他们一人来碗鱼翅捞饭他们也觉得是你慢待。”
小太子翻起白眼,“行行行,听你的,反正都你们家人。”
安东:“不,他们只是给过我饭吃的人。”
两小时后,某连锁家常菜馆里,给过安东饭吃的人终于在几年后又跟安东一桌吃饭了。
小太子为了尽到地主之谊一定要作陪,还拉着卫陶,另外秦关和胖子自然也是陪席的。
马戏团来了将近二十个人,远超过安东原先跟团长商定好的人数。一打听才知道,有几个以前退团的听见风声就跑回来求团长,不让跟来就耗着不走。
如今马戏团的生存境况非常差。信息爆炸的时代谁还愿意挤在大棚里闻着猫尿狗骚看马戏,有时间受这份罪还不如在家刷抖音。
门票卖不出去,大型动物养不起。没有硬节目,只剩一些串场的水货。饶是如此,变魔术的还总被拆台,观众看多了各种魔术揭秘视频,就笑话他们是小儿科,骗钱的乡巴佬,嚷嚷着要退票。
表演杂技的孩子们留不住,宁可去工厂打工。师傅们一身伤,顶大缸的已经摔了好几次,缸都摔裂了,偷偷换成硬塑的糊弄事儿。
团长看着一桌子鸡鸭鱼肉眼圈儿都红了。说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正经的席面儿,眼瞅着要入冬,能吃口热乎饭就不错了。
团员们一个个抡开了膀子猛造,脑袋都快扎进碗里。扯着脖子叫服务员给添饭,还骂人家这么小的饭碗骗谁呢?
算命瞎子今年才九岁的闺女把小太子放在桌上的大苏顺走了,还想顺卫陶的手机,被安东看了一眼立刻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顿饭吃的可想而知有多闹心。
小太子的招牌金毛笑完全破功。挨着他坐的是团里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大力王,吃起饭来就爱吧唧嘴,给小太子烦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然而看上去完全不亲民的卫陶却表现很好,不仅能淡定的与众人相处,还抽空儿低声提醒小太子:“真正的绅士不是吃饭的时候不吧唧嘴,而是即使旁边的人再粗俗他也当没看见,继续以该有的礼仪待之。”
恰好这时他旁边的玩杂耍的飞刀哥一拍他肩膀,“喝,这酒好!”
卫陶跟他碰杯。
飞刀哥平时就爱酒,难得今天敞开了喝,已经脸红脖子粗。斜眼看卫陶,突然伸手胡撸他脑袋,“大兄弟这发型可潮儿,我看杂志上那帮明星都这么梳。”
卫陶的狼奔头就乱了,脸上刷一下就挂起冰碴。
小太子在旁边坏笑,“别掉脸子呀,你不绅士么,继续以礼待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