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若只是监视挤兑倒也不妨的,左右咱们也不愿意争竞她那一份家私,若是竟能下得狠手去,也只好跟她争一争,我这些年来好容易拉扯大了一个孩儿,断不能叫她折损了去。
钱九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当年我在侯门时年纪幼小,对那位继母倒也不甚亲近的,并不能知道她的模样品行如何,只是听我那兄弟说,倒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不然何以身边有这许多厉害角色。
飞天闻言有些忧心道:照你这么说,只怕咱们孩儿性命堪忧了?钱九闻言摇头道:这也难说,自古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我这位继母久居高位,如今一旦得知我母亲这一脉有了后嗣,只怕不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是她下不得杀手去,自古成王败寇,咱们孩儿将来若给人终身看管起来不得自由,到那时想做个平头百姓都尚且不可得了
姒飞天听他这话心头一惊,若是旁的富贵人家,内斗绝不会这般惨烈,只怕这钱九家中倒与皇亲国戚有什么瓜葛的,倏忽想起当日他给人捉进那大理寺中的事,因试探着问道:莫非当日将你缉捕归案的那些人,也与你这位继母有甚瓜葛么?
那钱九闻言倒是一惊,继而笑道:娘子倒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端的百伶百俐。飞天脸上一红道:如今事关孩儿的安危,你也要这样促狭人么?那钱九见飞天恼了,方才恢复了正色说道:我还道此事瞒得住你,这也怨不得,当日你年纪小,随便做个障眼法也使得,只是如今大了,又在市井之中历练多年,倒也很有些见识。
飞天见他盛赞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面催促他快讲当日的情由,那钱九郎笑道:当日我那位继母不知如何得知我尚在人间的,又因为我常与我兄弟私下联络,因唯恐我们兄弟两个贪图她的一份家私,是以派出她跟前的几个侍卫追踪我的行藏,谁知当日遇见你这小冤家,竟叫我陷落**之上不得脱身,当日双儿原想带我出去,只是外头已经教那几人锁死了出路脱身不得,是以与我假意恼了,反引得大理寺的人来捉我,你知道我名份上原是江湖绿林,若是进了大理寺中,只怕再难脱身,只是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虽然我出不去,我继母身边的人却也进不来的。
飞天闻言大吃一惊道:这大理寺乃是三法司之首,大理寺卿位居九卿之列,说起来倒像是你们家的本钱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3000,我苦。。。
☆、第百十三回
那钱九听了含笑摇头道:哪里就恁般泼天的富贵了,只是那地方的少卿原跟我有些交情的,我此番进去就安排在天字号中,也不与旁人瓜葛,吃住都是自己单独在一处,倒也不甚腌臜。
姒飞天闻言蹙眉道:原来你前番散布消息,说给人剔去了武骨,莫非竟是哄我的不成?那钱九闻言连忙摇头道: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娘子的。只因那大理寺的少卿原与正卿有些不睦,他们衙门里内斗起来倒将我牵连其中,是以那狗官趁着我那位朋友外出公干之际,以防止我逃走为名将我武骨剔去,幸而那行刑的仵作敬佩我钱某是条好汉,施为之际给我留下一点残肢断脉的,方能借助这点子活气将些金线联络起来,平日仗着自己的功体或可行走。
飞天闻言却是心中一动,只因他是自己孩儿的生父,却没由来怜惜起来,因咬了咬唇瓣道:怪不得旁人都说朝廷鹰犬没一个好东西,怎的下这样的狠手,当真是个天打雷劈的勾当。那钱九不过解释自己因何残废,谁知却因祸得福博得了这位娘子的怜惜之情,却也是意外之喜。
因点头笑道:这点小伤不值什么,且喜当年我那双儿妹子曾在我母亲身边贴身服侍过几年的,针黹女红都得过些她的真传,是以有那样妙手能为我织就经络重塑武骨,只是不曾想到当日赠与娘子一卷绣谱,却给你学得这样通透,却比双儿更为心灵手巧。
飞天听闻此言,倒想起当日那钱九曾经对自己言讲的,自己偶然获得的那卷绣谱竟是他家太夫人留给儿媳的见面礼,因脸上一红,不知如何搭腔,只得转了话头道:这件事暂且不用说了,只是你既然早已因为双姑娘的手艺又能走动,为什么不当时越狱出来,重掌江湖领袖之位。却要那不见天日的地方隐忍十年之久?
钱九闻言苦笑一声道:我一生连累至亲骨肉,就是老死狱中什么要紧,况且在里面时就听说你因要为我生下子嗣,隐姓埋名隐居在那穷乡僻壤之中,又深居简出从来不肯抛头露面的,你我虽然只得一夜露水姻缘,我却当你是个知己,自然明白你一片苦心都是为了这个孩儿着想。我因想着当日自己甫一落草就有命无运连累爹娘,如今身在无间不得自由,怎好再去打扰你们母子两个,倒不如老死狱中,也算是为了你们撇清干系,大家何等干净体面。
那姒飞天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十分敬佩怜惜的,因忍不住对他柔声说道:当日我恨你不假,如今知道你对我们母子两个的心意,咱们这样的冤孽就解了吧,往后我以朋友之礼待你,只是你千万别会错了意思,又要做那些尴尬事,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钱九听心上人这样说起,心中虽然颇为伤感,倒也算是有个由头能为他们母子尽一份心力,因点头笑道:娘子既然愿意与小人冰释前嫌,却如何不好?我在那不得见人的地方拖磨了十年光景,也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