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是六七岁的事了,这几年再也没有那般亲密过,对方的态度又忽冷忽热地捉摸不定,倒是自己还一如既往。
光在上山的路上想了一通,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么着重对方的缘由。
最后哗啦一声扑翅响,才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惊动。
咕咕咕叫的夜鸟,从哪里被惊得飞了出来,扑腾扑腾往夜色里去了。
光松开下意识就握住白乙剑柄的手指,刚回头又被吓得心脏停摆。
不远处一袭青衣站着的,不是亮又是谁?
怎么想到要半夜三更见面?光随口问道,亮没答,反皱起了眉。
你怎的不罩件外袍?我给你的衣服呢?
每年秋风一起,亮的家中必定会送来各时节的裘衣若干。
同胞姊姊早年入宫如今当了贵妃,眼瞅着圣眷隆重,皇三子指不定哪日就成了皇太子,家人便十分不敢轻慢他,着家丁送过来的皮毛都是顶好的,所谓集千腋成一裘也不过如此。
亮全打包给了光,即便是长大后渐渐有些疏离,也必定如此。
在他心中,大抵光还是那个手足冰冷、动不动便要喝羊肉汤才能补得脸色一丝红润的小孩。
光摇了摇头,我又不冷,穿那个干嘛,浑身都冒汗。
亮干脆也不再说,直接牵过光的手,慢慢注了些内力进去。
光浑身登时暖和起来,比着裘衣更甚,当下嚷着亮你真厉害我也想学啊。
亮不由浅笑回他,好啊,那先打坐一天一夜给我看看?
光扁了扁嘴,切!又不稀罕了。
两个人牵着手往山顶上走,亮迎下来挺远,又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才到。
结果一到山顶,光一眼看见崖边草丛中扑腾着一只母鸡,看样子快断气了,不过做最后的挣扎。
诶诶?你怎么把杨海师叔的芦花鸡弄了来?
亮叹气,你觉得呢?
光想不通,但也理直气壮,总不能是它自己扑腾着翅膀飞上来的吧!
亮摇头,你训的好鹞子,一爪把它抓上了山顶,往这里一扔就飞走了,我还以为这就是你的回信呢。
光大惊,啊啊,花花你怎么能这么干!杨海师叔会把你给煮了的!
亮也没接他的话,拉着他先进洞里,说,外面冷得很,你里面来说话。
光的脑筋转的很快,他边走边嘿嘿地笑,说,亮,扔它在那里痛苦往生多不好,不如我们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罢。
亮转头看他,光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却在他眼中是如此灵俏可爱,我们吃了它吧!
托那些俗家弟子的福,时不时混在一起与他们叉鱼逮兔子的光,做起叫花鸡来可是得心应手。
照理要酒坛泥才好,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嘿嘿,不定这里的泥裹起来烤着,也别有风味。
光熟练地和着泥,却指使亮去杀鸡剖膛。
亮哪里干过这种事,好一番折腾,这才把清理干净的芦花鸡裹了泥料,埋入柴火中。
大概是细微绒毛飘进了鼻腔,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亮却以为是他受了凉,赶紧拉着他的手要给他注入内力。
光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他不是没看见亮那一头的薄汗,不想亮为了自己而耗损太过,这一路走来,亮并不轻松。
亮也没坚持,却转身进了山洞,不多时拿出了一鹿皮制的水囊。
这个,喝一口就会暖和很多小心,慢慢喝,别呛着。
光拿过来一闻,只觉辛辣之气直冲头顶,酒?
亮点点头,杨海师兄给的,说是这里滴水成冰,喝一两口对气血运行大有好处。
光慢慢地舔了一下,不单辣,还有点其他味道,怪怪的。
亮笑了一下,里面掺了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