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的个性终于为他带来了恶果,在离南安普顿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克莱尔被一声枪响惊醒了。枪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总之,当克莱尔看到捂着胳膊的哥哥从卧室里走出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随即克莱尔就听到了水声,有什么东西掉到水里去了,他这么想着。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哥哥遭到了枪击,并且,这位应该被送到法庭审判的家伙,就在刚才从船上跳了下去。这里离海岸已经很近了,如果是擅长游泳的健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顺利到达陆地。
汤姆脸色发白,他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面对克莱尔关切的眼神,汤姆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皮肉伤就算是结束了,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疼痛。德斯蒙德的眼睛里的红色已经有点淡了,他端着红酒杯,好像在克制着什么似的,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
这种小事德斯蒙德说,我打赌,他会被冻死的。
德斯蒙德说话时毫无怜悯的之意,那种毫不掩饰的残忍让克莱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什么?
汤姆给了德斯蒙德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于是德斯蒙德只能耸耸肩,给了个足够神秘的笑容。不过汤姆让德斯蒙德说,并不代表克莱尔就没有知道这件事的渠道了。在随船医生为汤姆处理伤口的时候,克莱尔静静走到了甲板上。凌晨时分,本来柔软而舒适的也分已经变得凛冽,充满了让他刺骨的寒意,连钢铁的栏杆都变得冰凉。
会死,会被冻死的。那个跳到海里去,谋杀未遂的家伙,最后会被冻死。
这个认知让克莱尔忍不住发抖,特别是当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凶手活该的情况下,这就更让他觉得害怕。克莱尔站在甲板上,神情恍惚,没有注意到德斯蒙德的到来。似乎预备着要吓他一跳,克莱尔一回头,就看到德斯蒙德已经变成了赤红的双眼。
他已经发现了,德斯蒙德双眼中的颜色越深,就代表他现在越饱足。在饥饿状态下的德斯蒙德变得有点傲慢,讲话也稍微有点不耐烦:你又在同情谁了?
我觉得至少他也有活着的权利克莱尔经历了上一世几乎算得上是严苛的法律,他对于人的生命怀有非常大的尊敬。但这种尊敬是德斯蒙德还不了解的,吸血鬼打了个哈切,似乎不愿意加入这个话题似的,他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指。
不对哦,其实在这个时代,饿死的人更多德斯蒙德好像被勾起了兴致,你的善良可用错了地方,比起慈善家,你倒更适合叫做伪善家。
克莱尔被德斯蒙德的一句话堵住了,过了好久,他才闷闷地回答:那也比用心险恶的人强。
直到这时,克莱尔仍然觉得,那个人说不定还活着。像是看穿了克莱尔的想法一样,德斯蒙德双眼有一闪而过的嘲讽,但是他最后却还是好心地给了克莱热幻想的权利。
德斯蒙德勾着嘴笑了笑。好像是被夜色迷惑了一样,他伸手,似乎是要揉一揉克莱尔的头发,但是最后却又改成了粗暴的拉扯动作。德斯蒙德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语气里稍微带着点不自然:我说是就是,你没有反驳的资格。
哼克莱尔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幼稚到跟德斯蒙德争论这些,我哥哥怎么样了?
德斯蒙德歪着头:你希望他怎么样了?
克莱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索性自己去汤姆的卧室。敲门得到同意之后,克莱尔推门走了进去。汤姆正在看一本杂志,他一只手上缠满了绷带,想要给自己倒点酒,但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看杂志。他精神不错,完全不像是中弹之后的样子,看来伤口真的如他所言,只是蹭破了一点皮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汤姆体格健壮,愈合能力远超寻常人。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克莱尔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放心下来,他这么问,倒是难得叫了汤姆一声哥哥。
汤姆看上去很得意:你一直叫我哥哥就好了。
看样子你的伤口大概完全没问题克莱尔随口道,他走到汤姆身边,拿起已经开了瓶的酒,发现已经少了一点点后,他皱眉瞪了汤姆一眼,又在这个房间里巡视一圈,把所有能找到的酒都带走了。
这是医生的嘱咐,至少在这个礼拜里,汤姆不能喝酒,因为那对伤口恢复一点好处都没有。汤姆耸耸肩,他对自己弟弟偶尔表现出的亲情无可奈何,至少不让人觉得讨厌。
轮船抵达了目的地。怀着对那个人的担忧,克莱尔在甲板上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德斯蒙德穿着黑色的大衣,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在清晨还稍微有点寒冷的地方,并没有很突兀。走出房间以后,克莱尔周围都是带着仆人抱着行李下船的人,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抵达了南安普顿。
克莱尔从口袋里掏出卡尔给的那张船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尽最后一次努力,虽然他可能没有办法救下所有的人,但至少要尽量让认识的人逃离这场灾难。在把汤姆送到了弗坎南的别墅之后,他犹豫着要不要邀请德斯蒙德继续下面的旅程。
不过德斯蒙德倒没有继续跟着他的念头,对于这种吸血鬼而言,只要找到足够让他生存下去的地方就可以了,比如贫民窟。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最后德斯蒙德毫不犹豫地向克莱尔告别了。
其实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克莱尔发现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