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碎痕,不让她再犯浑。
唐萌萌,你让开!碎痕不服。她性子天生火爆,做事常思前不顾后,只道是此刻要瞒过逐觞已是不可能,唯有放手一搏,于是指着逐觞的鼻子骂道:逐觞,你想跟我抢男人,门儿都没有!
噗~叶晴音听到这句,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算是弄清楚怎么回事了:逐觞口口声声要杀他,是为了将烛雨救回去从轻发落、保他一命;竹影处处留情没动杀意,是因为他跟烛雨实则同病相怜、由他度己;而军娘,只怕是有几分唇亡齿寒的悲凉,才会护着他跟烛雨。
谁都没有对,谁也没有错。
他叶晴音之所以迟迟没有搬救兵,除了因为竹影处理及时稳住了烛雨的伤势外,大概也是因为看清了众人各有各的无奈吧。
咳咳怀中的烛雨突然突然轻咳,继而挣扎了两下。叶晴音低头一看,发现他竟又咳出血来。
他正想为烛雨擦去血痕,突听逐觞喊道:
快拦住他!他在自绝经脉!!!
叶晴音猝不及防,一时震惊不已;倒是碎痕,一个蹑云冲过去,雷厉风行一个劈掌将烛雨敲晕。
运功被打断,怀中的烛雨终于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哼,叶少爷,你家小**为了保住你,还真是一心找死啊。碎痕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也不跟逐觞叫阵,也不看竹影了,抱着臂倚着马,不知在想什么。
逐觞给竹影递了一个颜色,竹影会意,走过去蹲在叶晴音身旁,把了把烛雨的脉:不能再拖了这小子是真不要命了。他抬头对逐觞说。
逐觞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他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晴音;叶晴音虽坐在地上抱着烛雨,却丝毫不怯抬头地与之对视。
然而这样的无声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
哼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逐觞突然收起他的武器,弯下腰,摘了烛雨腰间那块象征逆斩堂杀手的腰牌:你还是抓紧时间跟他话别吧。他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无视叶晴音不敢置信的眼光,师弟,我们走。
竹影沉默着看了昏迷的烛雨一眼:师兄此举,想是要将烛雨的名字从逆斩堂除去了。
此去,只怕永别。
从今往后,逆斩堂的高级杀手烛雨已经不在了;而西湖的叶晴音,想来以后还会是麻烦不断。但那又怎样?能把那个三天两头惹事的烛雨拐跑的人,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竹影默默跟在逐觞身后,忽觉有人拉住他的手。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是碎痕。
要走了吗军娘小声地问他。
竹影无言,只能点头。
下次见面只怕就是逆斩堂来杀我了。
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逐觞停下脚步,回过头,只看到竹影与碎痕握在一起的手。他再次皱了皱眉头。
你们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口。
逐觞,既然纸包不住火,我也不怕早一日告诉你是我缠着你们家竹影,而且我还打算一直缠下去。逆斩堂要杀要剐,只冲着我来,我在天策府等你们大驾光临!
你闭嘴!竹影怒叱。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已是来不及。师兄,此事是我的问题。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回逆斩堂领罚。
逐觞听完,也不言语。待要转身,忽然跃起,返身朝竹影掷出一计孔雀翎;竹影自知理亏,也不躲,只将碎痕拉倒身后,自己硬生生挨了这一计,一时身上被划出好几道口子。虽然逐觞打得不痛不痒,到底血淋淋的,看着触目惊心。
逐觞你碎痕反应过来,如一块爆炭一般就想往逐觞身上炸过去。
竹影拉住了她,只问逐觞:师兄,何苦?
你是在跟烛雨打斗时重伤不治的我不跟死人说话。逐觞道。他走到竹影面前,也拿走了他的腰牌,叶晴音没死,总有人要问责死人也不用回去领罚。
他说完,看看竹影,又回头看来昏迷的烛雨;终是不置一词,缓步走进了朦胧的月色里,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突然觉得,大师兄最苦情了嘤嘤嘤~~~【larr;虐的漂亮!
☆、【番外三】决
【番外三】决
逐觞走进唐家集时,月正当空。白天热闹喧哗的唐家集,此刻清冷寂寥,连街口的灯都被山风吹的明明灭灭,更显得他形单影只。
今天穿过唐家集时,他走得特别慢,似乎是在跟一段曾经的时光在告别。就在不久前,他亲手摘下了仅有的两个嫡传师弟的腰牌,这在逆斩堂,意味着那人永远回不来了。
唐家集的每一处地方,都刻满了年少轻狂的记忆。那边小吃摊子的大娘,每次看到他带着起晚了错过饭点的竺霜或刚被罚完禁闭饥肠辘辘的烛雨去时,总会不用吩咐便给他们的抄手里加足了分量,还多放一勺辣子,然后目光越过其他人、直接找逐觞买单。还有东边卖猪肉家的闺女,每次见到烛雨贼兮兮揣着零花钱去买生肉回去烤,总会对他暗送秋波结果那个呆子眼里却只有猪肉。竹影是小猪信使的常客,他有事没事总会跑那里去收发信件,不知哪儿来那么多的信;现在想来,该是跟军娘的鸿雁传情了。
曾经年少啊
只是,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逐觞心里清楚: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逆斩堂,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待的。无形,无影;无常,无寻;无喜,无悲;无情,无心。有时候觉得,这很好。有时候又觉得,这不好。
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