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深深呼出一口气,声音如出谷黄鹂,“向仙长讨教了。”说
着,长鞭卷着烈焰闪电般破空而出,向着闻清徵打去。
沈昭在台下看着比试,心像是一直被悬在梁上,目光始终落在青年身上,那道赤色的鞭风打过去的时候他比台上的人还要紧张,恨不能以身代劳。
而玄衣青年却屹然不动如山,任由鞭子将要打到肩头,才抬手出剑,恰迎着鞭风挡上去。
只听得一声娇声惊呼,台上赤光顿时黯淡,‘啪’地一声,鞭子断成两截。
女修没忍住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体内灵气冲荡经络,如有针扎,而手上的鞭子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了鞭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承让。”
闻清徵并不欲伤人,然而两人交锋时灵气激荡剧烈,就算是他不想,也不能保证和他对手的人不会被伤。
台下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渐渐喧闹起来。
南华宗的宗主谢琛和其他宗的宗主们一同坐在高台上,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看着一旁的贺知尘,幽幽道,“七年不见,贵教的闻首座修为愈发精进了嘛,看来,今年的金丹期第一人依旧还是闻首座。”
贺知尘笑得客气,眼角细纹挤在一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哪里哪里,清徵也只是占了年龄的便宜而已。谁人不知南华宗金丹巅峰的长老就有数十名,连谢兄你也是金丹巅峰,随便一个出来都是高过他的。”
“都是老骨头喽,比不上后来者了。后生可畏啊。”
谢琛目光依旧一直放在闻清徵身上,眼睛微眯,似在思考什么,好像真是有些感慨。
不出所料,这次金丹期百年之内的第一人依旧是闻清徵。
沈昭看着师尊退下来淡漠走到台下的背影,心中莫名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师尊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不会被任何人打败,让他心向往之,想要靠前的时候却总是踯躅。
他抬起头,日光灼热明亮,几乎要刺痛人眼。
沈昭在心中轻叹一声,压在喉咙口下,就算是犹如夸父逐日,飞蛾扑火,那耀眼的光芒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啊。
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稍微收回了思绪,往台上看去。
比试已经进行到筑基期了,现在,轮到南华宗的筑基修士和断情宗的筑基修士们切磋了。沈昭往旁边看了一眼,正看到宿山黯然离去的背影,瞳孔一缩。
宿山身上的道袍似被剑锋割破,右臂和后背往下有着几处深深的血印,还在流着鲜红的血,宿山用左手压着却也止不住我簌簌流淌的鲜血。
看来是输了。
沈昭微微皱眉,心中生起不快,就算是刀剑无眼,但是伤人也要有个限度。宿山身上的伤不止一处,难道都是误伤?刚刚赢了的那人未免也太过猖狂,当着那么多门派的面就仗着修为强于别人这样伤人,丝毫都不顾忌。
他眼眸一眯,身轻如燕,只是一跃便飞身到了切磋的台子之上。
那上面已经站立着一个穿着青衫道袍的人,看到他之后,‘咦’了一声,转为大怒,“是你?!”
沈昭稍稍站定,一抬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脑中记忆走马观花般闪过,立刻便明晰了。竟是前一天和他抢剑的人。
再看,那修士腰畔别着的长剑正是那天的碧色长剑,剑尖上还沾了血,应该是宿师兄的血了。
宿山落败,这人便作为守擂的修士留了下来。
台上主持比试的修士看到他两似乎认识,停顿了一刻,听到沈昭淡淡的声音,“开始吧。”,那人退下台去,宣布切磋开始。
那修士上次被沈昭耍弄着耗了四百块中阶灵石才买到剑,一直肉疼不已,现在见了沈昭简直是两眼冒火,连话也懒得说拔出剑便向沈昭刺去,气势汹汹。
沈昭不喜他仗着修为高强便肆意伤人的行径,也不多说,两人刚打个照面便就交上了锋。
沈昭昨日所选的剑是把玄铁重剑,拿起来的时候有些沉重,但是剑风锋利,一点都不逊色于那修士的长剑。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感觉虎口震了震,他们的修为势均力敌,谁都没伤到谁。
沈昭已是筑基十一阶的修为,离筑基巅峰只差一阶,现在还困在桎梏期,等待着合适契机冲破下一阶。他和那修士的剑风相对,体内灵气忽然不太听话,开始冲击着他的脉络。
沈昭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晋阶的契机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但这次来得一点都不凑巧,他被那修士和他相当的强劲灵气冲刷之后,修为进阶上的桎梏被震荡得不稳了些,竟是有些要进阶的征兆。
但他一恍之时,却被对方抓住时机,轻剑的碧色剑气如长虹一般,凛然冰冷,毫不留情地朝他面上刺来。
沈昭急忙侧身一避,躲闪不及,被削去额前一小缕长发,颊边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闻清徵一直在台下看着他们,看到沈昭面上的血痕时脸色冷了冷,虽是站着并无动作,却让人感觉周身的气场都凛冽了几分。
沈昭感觉颊边微微刺痛,但来不及去管,抬剑也朝那修士打去,两人缠斗起来。那修士虽是恨不得把沈昭扒皮抽骨,但除了刚刚偷袭得逞,再也没了能近身的机会,看着沈昭密不透风的剑风,心中急切却又不得其法,两眼血丝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