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年。五年成仙,天纵奇才。
而出关那天,所有该在的人都在,不在的唯有一个,师尊。
屠苏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推开前来贺喜的众人,一把揪过陵越的衣领:师尊呢?你不是告诉我师尊只是寻药去了么!他人呢!此刻已为掌门的陵越忽而流下泪来,反手扣住屠苏手腕,那摸样简直和屠苏煞气发作一般无二。
掌门卧房,银色长剑毅然供奉在桌上。屠苏惊愕地瞪大双眼,这柄剑他在熟悉不过,师尊从不曾离身怎么会在这里?!!
五年前,你同欧阳少恭一战,眼看就要丧命,而我,也是在那晚赶来的。陵越眯起眼,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晚
屠苏。紫胤真人不住颤抖,拼命抱紧怀中的小徒儿,却半点无法阻止他生命流逝的速度。
就连悭臾那样的上古神兽都是拼了性命才救回的长琴,更何况师尊?为什么自己会相信仅仅是聚魂灯凝结魂魄的鬼话,为什么没察觉师尊越来越弱的仙气,为什么师尊不肯御剑时不多想想。
师尊爱我,护我,怜我。我却一再逼他。当真是孽徒,又怎配爱师尊?
师尊走前,将此剑交给我,说是压上【拿不下】,我天墉也不至于山穷水尽。原来就连赌局,师尊也早就知道了
陵越只觉眼前一闪,人连同剑一并消失。屠苏,师尊本不准我把这些告诉你,如今我背弃师命,你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好好待他。
清脆竹林,屠苏默默看着那人背影同此处景色融为一体,秀美如画。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环住,扣紧腰身:师尊。
只听得紫胤一声轻轻叹息:都知道啦?屠苏身体里有他魂魄,他本不指望能瞒过他的,却不想,等了五年。
师尊你耍赖,那晚不是屠苏做梦,是师尊早就给了我。
嗯。
我已修成仙身,可陪师尊永生。
嗯。
师尊。屠苏扳过紫胤真人的肩,触目之处容颜尽显苍老。屠苏心疼地吻上去,吻过一道道皱纹,像是想用舌尖替他抚平:弟子不肖,让师尊受苦。
紫胤叹息:我近来行动不便,你若不嫌弃,便替我打打下手吧。是,师尊。
紫胤的习惯同从前没有变多少,还是仙气缭绕。早晨屠苏为他梳头洗脸,扶她去散步。到了晚上,紧紧相拥而眠,偶尔附在紫胤耳旁悄悄说上几句情话。紫胤不是小声地骂他胡闹,便是红着脸不说话。
终究有一天,屠苏再也摇不醒紫胤。他笑着把他抱起:怎么啦?师尊可是不能懒床的。停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没有回话,屠苏又笑笑,罢了罢了,师尊定是累了,那便睡着,徒儿替你梳洗。
执着木梳的手,被执的新发,有泪滴落。
☆、(九)
师弟过来,帮我看着门。红黑衣服的小包子蹑手蹑脚地偷摸进厨房,被拉来底余阶抛欤和浪帐π郑你,当真胡闹。天墉城太穷了,我都没吃饱。红衣包子委屈道。蓝衣蓝衣8包子看起来有些不忍:那,那你记得多拿两块桂花糕啊。说罢又低下头,紫胤也没吃饱。
嗯嗯。屠苏欢脱地推了厨房的门,一脚还没站稳,就看到里面有个背影正弯着腰。这深夜时分,竟然会有人?抢食?
屠苏表示很不爽,跑上去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那人嗷地一声跌坐在地,双目一瞪大喝一声:谁!却看到红衣包子正惊恐地看着他。
是的,你没有猜错,这货就是陵越掌门。
陵越脸顿时就黑了:百里屠苏!你要造反啊!突然就是蓝光一闪,蓝衣包子已跪在面前:师尊,都是紫胤的错。是紫胤肚子饿了,央求师兄带我来偷东西吃。
红衣包子顿时就急了,一把将蓝衣包子拽了过来:胡说什么。胡闹!
我没胡闹。
就你胡闹
你才胡闹!
是你胡闹!
当真胡闹!陵越号了一嗓子,俩包子都瞬间嘘了声。哎,屠苏,带你师弟去睡觉。陵越叹口气。红衣包子冲蓝包子挤挤眼:过关啦!蓝包子抿嘴偷笑。
回到卧房刚躺下,门便被敲响。我去开门。屠苏跳下床。门外是陵越掌门。这个给你们,别让师弟饿着。陵越将手中的盘子递给屠苏,屠苏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弟子遵命!
师弟师弟。屠苏一溜儿小跑蹦哒回床上。紫胤披着被子坐起来,忽闪忽闪地看着屠苏。屠苏把手里的盘子推到紫胤面前:你看师尊给我们带了好多桂花糕,你快吃。
紫胤瞅瞅鼻子嗅了嗅,小手拈起一块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斯兄你也次。屠苏盘膝抱胸,扭头:甜食是小孩子吃的,做师兄的才不喜欢。你快吃,吃完了睡觉。只是说完,狠狠咽了口口水。
紫胤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心里却疑惑:明明师兄比自己年纪小啊。为什么不是小孩子?
半夜。轱辘轱辘。
师兄,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
我还留了两块儿没吃。
你藏好,明儿你又要饿了。
嘴巴里突然被桂花糕的清甜塞满。我只要一块儿就够了。屠苏停了,心里头暖暖的,搂着紫胤就睡了过去。
说实话陵越郁结了很久,当初师弟抱着师尊尸身回来,二话不说就又跑得没了踪影,等再回来时扛了两口水晶棺材。你帮保存好我和师尊肉身,我去投胎了,等到了及冠你再让我们重归肉身。
陵越知道,两人的灵力太过强大,若是将记忆灌入转世后的身体,大概不消片刻就得神形具灭。可那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