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我和安风。”
“……少喝点吧。”
芦安风含羞带嗔,按住了他的酒杯,可也没有反驳。
是啊。她和靳赋两情相悦,家庭和睦,志趣相投。
既遇见了喜欢的人,又可以和他追寻同一个梦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大学毕业后,芦安风和靳赋既没留在首都或是省城的研究所,也没有进入体制内部门工作,而是成为了名地质勘探师。
风餐露宿很辛苦,但对他们而言,是种英雄主义的浪漫。
诗书里写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写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正有一天被你的足迹丈量。
当翻越雪山隘口,目睹第一缕阳光刺破厚厚的云层,照在皑皑白雪之上,那样壮美又苍凉的震撼,是用任何文字无法形容的。
他们曾有过这样一段光辉岁月。
直到幼子出世,他们为人父母,有了新的责任,这样危险又绮丽的梦也不适合再继续。
芦安风给儿子,取了个单名“骞”字。是张骞的骞。
她从来都景仰那位持节西行,漫漫黄沙、一去无悔的汉朝使者。
也借此寄托,儿子能成为这样坚守心内理想的人。
小靳骞日渐长大。虽然跟在爸妈身边,教育条件不如一二线城市,但他自小表现出的天资就抢眼的很。
靳骞的数学老师姓王,也是他的班主任,是位年轻爽利的女老师。
在初一的家长会后,直接找到了芦安风。
大意告诉她,虽然他们这个中学在市里排名很前,可放到全省就不起眼了。靳骞的奥数只受了一个月集训启蒙,但被推荐参加比赛,轻轻松松就拿回了省赛一等奖。
这还是他们初中五年来,第一个。
王老师说:“这么个好苗子,千万不能荒废了,我看你们也有这个条件。初中就算了,高中一定要考虑考虑送到更好的地方去啊。”
芦安风点头笑了笑,颊边两个小酒窝闪着光:“太谢谢您了,王老师。小骞的舅舅、爷爷他们那边的确教育资源更好些,也有意向帮我们带。”
“但我们想想,孩子还小,总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更好。何况,小骞也愿意跟着我们,他觉得爸爸妈妈的工作有趣,那我们也就尊重他的想法。”
芦安风也和她说了,为儿子的发展,也为她和靳赋这些年出勘探下来,难免有一些病痛,等中考后,就准备举家辞职去省城工作。
王老师一边听,一边忍不住默默打量起芦安风。
靳骞这孩子成绩拔尖,还长得好,绝对是校园里的一道光。
带点撩人的少年气,你说他阳光,又蓄着离经叛道的爱自由。
有一对敢徒步雪山大江的父母,他们的儿子能有多听话。
尤其是那一双乌沉沉的温柔眼,懒懒散散。班里总有小姑娘故意喊他,惹的他缓缓一抬眼,又羞红着脸转回去了。
不要说学生,就连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忍不住八卦心起。让她家长会时,看看这么漂亮一个小少年,爸妈要长成什么样子。
芦安风已经不年轻了,但仍然很美。
与王老师见过所有的美人都不同,户外工作难免在她的脸上刻下风霜,肤色也不够白。
可芦安风精致风情的五官,生动明艳的笑,无端就让人在第一眼注意到她。
自信,飒爽。
难怪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讯城不大,王老师的丈夫是做工程的,年初就与靳赋和芦安风有过一面之缘。
回来后颇多赞誉。说这小两口双高知,人聪明和气,十足的神仙眷侣。
芦安风如今和靳骞在讯城的青县,做水利地质勘测。
近些年,国.家基建发展迅猛,修桥造路建堤坝。因为规划要在白江修水电站,便要有地质勘探队沿江上溯,勘查坝址,做相关工作。
他们就是勘测队的成员。所幸,从青县过来,车程不远,工作也不如原先那么风餐露宿,总有机会回家陪伴儿子。
一家人以为渐渐步入平稳安定的生活,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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