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的。”
宁钰谦一噎,脸上却烧了起来。
他知道阮央信口胡说可以说到什么地步,将他唬的团团转。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忍不住去信。
可是现在,她说真的喜欢他。他抄了阮家,她也未曾问过他什么,只是问他疼不疼。
他掀起衣摆坐在椅子上,抽出她手上捏着的折子,佯作淡然道:“那你就看着。”他顿了顿,拖长了声音:“看看你男人的风采——”
“哦。”
阮央并不像他预料中的那样无措,她将旁边的凳子端过来,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好啊,看我男人啊。”
宁钰谦垂下眼,耳根却红了。
折子上的正楷字整齐漂亮,摆在一起他却看的有些心乱。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带了一点凉意。
阮央想了想,忽然问:“宁钰谦,你知道什么是血契吗?”
她以为宁钰谦会不以为然的否认,可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问这个做什么?”
她嗯了很长一声,脑子转的很快,宁钰谦这个反应,就是说他是知道的:“那你知道怎么解开血契吗?”
宁钰谦手不易察觉的颤了颤。
有些未曾想过的事情忽然串了起来。
他是听说过阮央的,哪怕从前没想过什么,可后来却总忍不住去留意。
对她评价最多的是端庄知礼,容色倾城。
然而他接触到的这一个,同传闻中的全然不同。
她胆子大得很,似乎什么都敢做,却又似乎有自己的考虑。
而她此前做的最多的,就是想离开皇宫。
身为阮家嫡长女,其实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若阮央无缘无故离开,牵连到的会是整个阮家。
可她不在乎阮家的生死。
血契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是,以人的命为筹码,交换灵魂,令那魂去完成自己未曾完成的事。
此类血契并不复杂,即使不做任何事情,时间到了,也会被解开。
他喉间哽咽了一下,低声道:“知道。”随后他手指搭在桌沿,等着阮央继续说。
“那……怎么才能解开?”阮央问。
他垂下头,目光凝在未愈合的手心上,那处还有一层烧伤了的皮。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讨人欢心,更不知道该怎么让别人喜欢。
他只是在赌阮央的善良,他赌她会心疼。
可是最后,赌进去了自己的心。
他抬起右手,手心贴上阮央的脸,笑问:“央儿想解开血契吗?”
阮央下意识的点头,可是片刻之后又迟疑的摇了摇头。
解开就可以回去了,可是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宁钰谦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对上了宁钰谦了然的目光。
……她好像,暴露了什么。
宁钰谦看起来似乎很有耐心,他放下了手,也不去看桌上摆着的折子,而是将折子堆成一堆,推到了书桌角落。
桌面上干干净净,涂着深红漆,她似乎还能看见宁钰谦倒映在桌面上的脸。
他指尖点着桌子,目光清明的看着阮央,道:“说吧。”
阮央动了动嘴皮子,想要遮掩过去,他已经又张了口:“先说说你是谁吧。”
宁钰谦后来在她面前很少这样冷静自持,像是万般事物,都无法让他迷了眼。
阮央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陛下,您在说什么啊?小女子听不懂……”
她试图麻痹宁钰谦的思维,可是这一套显然不够用。
宁钰谦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斜睨阮央,声音阴恻恻的:“你若是不说,朕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
阮央身子一抖,恍然看见了第一次见面冷冷提剑的宁钰谦,她小心瞥着他,不敢说话。
她怕被当成怪物,可转念又想,宁钰谦既然都问了她,那就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宫中刑罚有千百种。”宁钰谦的声音慢慢悠悠,听起来冰冷而疏离:“有一种叫做滴水石穿。还有一种叫做千刀万剐。”
见阮央一副惊恐的样子,他眼里又染了笑。
他并不是想伤害她,只是,他忽然想,若是有一日血契解开,便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人儿了。
每一处地方,甚至就连说起话来,都那么和他口味。
不羁中透着一丝雅致。
然而他也不知道,若是血契解开,他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