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有人要出来?这不是找死吗?”董大爷的注意力很容易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除去吃食,背包里面大多数都东西其实是探险物品,例如救生绳,手电筒,以及急性药物等。因为被闲置的时间太久了,大多数已经不能再使用,但这确实是属于人类文明的用具,甚至还有高科技的武器。
可是都没能帮助主人抵挡外界的侵犯。
它们被排成一排地展现在陆攸契一行人的眼前,由于岁月匆匆过隙,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老旧痕迹,迫使他们加入了荒漠特有的颜色。
陆攸契没吭声,但心里已经慌到了极点。
首先是带了血掌印的文件,其次又是登山包,他们前几天和这片荒原还称得上是相安无事,可在顷刻间,以往所有的疑点都铺天盖地地打了过来,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心里却真真证证地知道,三年前,齐铭和齐运是离开了城区的,当时他们全身上下,也就是一人背了一个登山包。
眼前的这些东西,有多大的概率是他们?又有多小的概率不是他们呢?
他们现在又在哪儿?
倭瓜组合带着一个在队伍中勉强能称得上是小鲜肉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个已经沦落为满口只剩下门牙的糟老头子,继续往着目的地前进,终于,在五天后,一个断崖下面的小山洞内得到了以上问题的求证。
此时已经离城区有相当一段远的距离了。
登山包确实是齐铭齐运的。
但这件事的真相只有陆攸契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为他们是无法从两具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中判断出死者身前的身份,至于他们是如何确认此次的发现和之前的登山包有关联,是因为在尸体旁边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登山包,包内的用具,所属厂家以及生产日期,全都一模一样。
两具白骨有着一模一样的骨骼,无论是从形状还是纹路上来讲,都活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复制粘贴出来的,就连最细微之处也大同小异。他们半躺在地上,后背微微抵着断崖裸露的石壁,其中一人的位置偏高,就将另一个怀抱在自己的怀中,嘴唇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温柔无比,似乎死前最后的一个动作是在亲吻。
如果非要说出那么一点细微的差别,大概就是那位“高个子”的白骨磨损较大一些吧,估计是一直护着怀中人的缘故。
傻老头董大爷挠挠脑袋,无意间,说出来一句令陆攸契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全盘崩溃的话:
“不像是野鸳鸯,嗯……这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双胞胎吧,不然也太像了。”
倭瓜团进来的时候,破坏了这个小山洞早已摇摇欲坠的保护措施,风霜雨雪混合四打,一起蹿了进来,就再刚刚所有人的不经意间,再有一阵强风挂过,“哗啦”一声,这塑堪称完美艺术的人骨造型就此散架。
凌乱的骨节遍地都是。
董大爷又补刀:“散架了?怪可惜的。”
陆攸契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他已经颤抖得开始蹑脚往后退了。
他还是在本能上的不敢相信,甚至拒绝面对。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死离别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连眨眼的间隔都不需要。
紧接着,一个用鸭舌帽遮去了大半张脸的调查人员扯着鸭脖嗓子,在干瘪瘪的机器响声中吼道:“老董,你这破机器是不是出问题了?它对着这个登上包一直在叫,吵死了,你快过来看看,别告诉我这个包就是末日源,”
董大爷:“不可能!我看看!”
老头子气鼓鼓地跑到登山包附近,刚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以示他技术的优越性,却煞时脸色大白。
三年间,当所有人都以为苦难已经过去了,末日已经被人类的智慧和天降的神明慢慢压制,所有的发展都朝着美好进行的时候。殊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酝酿发酵。
然后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脚边停下了。
陆攸契弯腰,双手捧起不知道是齐铭还是齐运的头颅,脑袋空白一片,连生理性的眼泪都留不下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胸口发闷,透过这双空洞的眼骨,仿佛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死者在倾述,活着的人倾听。
——时间倒退回三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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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行了别吵!”
“我哪儿吵了啊,没吵啊!这叫吵吗我是真的有事儿!哥,你搭理我一下嘛!”
“闭嘴!”
“哥!你看我!”
齐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化的土地上,背后背着一个大登山包,本来就寸步难行,走得很不稳当,结果被齐运这大嗓门抵在耳边一吓,当场崴脚,小半个人都陷了下去,扑腾起了小半边天的黄沙。
齐运下意识地躲了躲,下一刻就想到不该这样,于是又献殷勤似的跑过去,双手抱住齐铭的腰,凭借一股蛮劲把他提上来,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哥,你走路看路啊!”
这是两兄弟离开城区的第二天,刚上路,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小型沙尘暴,天气十分恶劣,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洞穴,勉勉强强躲了一晚上,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又得继续启程了。
荒漠上什么都没有,就是洞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