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芝接过了茶捧在手里,也没去喝,过了许久才满是疲惫地道:“吓着你了么?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方才醒来之后不大清醒。”
林修然又给柳庭芝探了探脉象,接过却被柳庭芝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笑骂道:“你这家伙,那三脚猫的本事,还想在阿舅面前班门弄斧?”
见他还有心情说笑,林修然这才轻松了些,也给自己倒了杯灵茶,捧在手中打算润润嗓子:“若是换了旁人,那必定是不敢的,可既然是阿舅……唔,这灵茶是谁沏的,怎么这个味道?”
这灵茶是上好的广溪清茗,是柳庭芝一贯喜欢的,茶汤透亮滋味清冽,不过林修然尝的这一盏却是茶汤有些浑浊,滋味也有些不大对劲,或许是烹茶的时候火候不对。
林修然浅尝了两口,也没在意,顺手就将茶盏搁在一旁,与柳庭芝继续起方才的话题来:“阿舅方才是为何对祁前辈动手?虽说是祁前辈伤人在先,可毕竟……他修为太高,只怕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无人能与之相敌。”
柳庭芝苦笑了一声,有些唏嘘的模样:“我又如何知道?方才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不对,应该说,像是脑中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所想的全是另一个人,脑中也尽是猜忌,只记得被祁书欢背叛,以至于……”
柳庭芝说到一半,眼前浮现出茫然的神色,林修然却是心中警铃大作:“阿舅此言何意?莫非是中了什么心魔么?或是……有人妄图夺舍?不对……”
林修然的话音戛然而止,过了许久,他才试探性地问道:“阿舅可曾去过廖洲秘境?”
“廖洲?”柳庭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未曾,去那里干什么?那秘境里没什么好东西,若是要历练,还不如去东海蜃楼。”
林修然心中涌起不少猜测,犹豫了许久,才又继续问道:“阿舅与祁前辈初见是在何事?”
柳庭芝面色更古怪了:“不是你引我去见的么?”
“那……”林修然又问道,“东海一别之后,阿舅又是何时与他相见,又是何时与他互通情意的?”
柳庭芝看了眼林修然,忍不住嘴角显出点疲惫的笑意来:“小兔崽子,打听这些做甚?两个修士,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故事不成,无非就是看上了,觉得合适罢了。”
林修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自己当年在廖洲秘境中所见和心中猜测和盘托出,可没想到他这“前世今生”的话一说出来,换来的却是柳庭芝满脸的冷漠。
过了许久,或许是柳庭芝察觉到自己这面无表情地有些伤了小外甥的心,这才又强行咧嘴笑了笑,但说起话来还是直往林修然心口插刀:“修然,你这……是不是话本看多了?咳……你别羞,这不是……你五舅家的那个小表妹也喜欢看这些东西,要不下次阿舅帮你从她那儿弄两本过来?”
作品正文卷 第135章
第135章
林修然并没有从柳庭芝口中得到什么靠谱的消息,再加上柳庭芝面上实在是憔悴得很,毕竟是受了伤才刚刚苏醒,林修然也就没再过多打扰,略坐了一会儿,看柳庭芝脉象稳定了下来,便先离开了。
倒是祁书欢,一直静默地守在门外,林修然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顺势看了一眼,祁书欢整个人都如傀儡一般毫无生气,直挺挺地杵在院子里,见林修然出来了,才抬起头问了一句:“他如何了?”
若不是看在以前承蒙过祁书欢恩惠的份儿上,林修然根本不想和这个一言不合就暴起伤人的家伙搭话,但毕竟祁书欢是个修为无人能敌的隐士大能,再加上柳庭芝已醒,林修然也就不好再端着架子,只疏离地道:“想来阿舅若是能独自一人静养些时候,应该就没多大事儿了。”
祁书欢脸上白了白,整个人似乎都晃了一下:“他……没说什么别的么?”
林修然有些想要质问一句,祁书欢所爱的那个人到底是上辈子的苏卿澜还是如今的柳庭芝,但又觉得这般发问毫无意义,再加上柳庭芝就在屋中,以他的修为,不会听不到林修然在门口聊的这些话,因此只摇了摇头,随后便吩咐仆从修缮院落,转而去操心别的事情了。
那日离开西河的宗门不少,但也不知是不是被祁书欢骇人的气势给吓着了,他们虽说口口声声说西河林家勾连魔族,甚至连除魔卫道的幌子都已经打出来了,但却并没有真正发兵宣战,看上去倒像是在观望。
再加上鸣鹤山和青剑门的态度暧昧不清,他们就算是想做什么动作,也有些投鼠忌器了。
鸣鹤山这次并没有直接摆明态度站队,但林修然自己也知道,鸣鹤山没有和其他宗门一起站在林家的对立面就已经是顾及数百年的情谊了。
倒是青剑门,云琅自从之前从魔域回来之后,就开始整日在西河城中四处闲逛,林修然这边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还带着青剑门的弟子们出城狩猎,平日里来了兴致的时候,还会拉上云琳,给陈琰和林飞墨指点个几招。
林修然也知道云琅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再加上她自己本来胆子也大野心勃勃,西河越是在风口浪尖,她倒越是不肯走,虽说青剑门的几位长老劝了几次让她不要身临险境,但都被她一笑置之了。
不过也正因为其他门派都离开了西河,有些事情上,林修然反倒是没了掣肘,百足很快就带着林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