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零士卒感恩戴德的样子,王实顿时也乐呵呵起来,一旁的家丁悄悄地问道:“少爷,我们哪里来得钱赏赐给这些丁零人啊?”
“如果契丹人今晚来偷袭,我们给守住了,哪里怕还没有奖赏吗?”
“但是少爷,如果今晚契丹人不来呢?”
王实顿时一愣道:“这我倒是没想到,算了。先欠了吧,总有办法的,活人还怕给尿憋死吗。”两个家丁听了王实这不负责任的话,顿时露出欲哭无泪的神情。
到了中夜。夜风更凉。
草原上更是安静。
这时候突然东面传来的急促马蹄声。而夜风是从西面吹来的,这时听到马蹄声,说明契丹骑兵已是很近了。
“不好,是契丹人前哨!”望台上高喊。
王实听到后,立即一屁股从马料堆里跳起身来,拔出剑来双眼一瞪喝道:“契丹人在哪里?”
两名家丁顿时跑过来劝住道:“少爷,是契丹人哨马,还不是契丹人的大军。”
“不行,我去看看。”王实就要动手。
“少爷等一下,我们先给你穿上甲胄。”
“麻烦。”王实骂了一声。当下两名家丁从甲床上取了一副鱼鳞铠。七手八脚地给王实穿上。这鱼鳞铠是杨娥皇亲赐给王实的,乃是武库中珍藏,最是坚固不过。
这时马蹄声又多了起来,望楼上的人说道:“不好,北面也出现了契丹人。好多的火把。”
“不管了。”王实取了头盔,奔到望台附近,这时斛律宏也跑了过来道:“校尉大人,真是契丹骑兵啊。”
王实闻言大声笑道:“来得好呢,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老子的军功啊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斛律宏见王实这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不由心底佩服。心想才想的这几年赵人,打遍天下,连突厥人也是害怕了,就凭这校尉的胆色,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想想自己也算从军多年了,这番胆色就远远不如啊。
论官职斛律宏虽未必在王实之下。但此刻却道:“校尉大人,果真神勇,那么这里就一切听凭校尉吩咐了。”
“好!”王实先厚着脸皮,先当仁不让地答应下来。
斛律宏却不知道这王实这一番胆气,全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事实上王实却是第一次上战场。根本没有指挥作战经验,这若给斛律宏知道了其中真相,非得气晕过去。
“请校尉大人说,下面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实顿时愣住,第一步该先干什么呢?王实此刻是蒙住了,不过幸亏他手下两个家丁,追随王君廓身旁多年,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卒。王实不会的,他们会。
当下两人立即在王实身边耳语了一番,王实听了点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王实当下道:“先命人在望台上点燃白烟,告诉其他各部我们这里遇袭了,速速起来增援。”
“还有让车夫杂役一并衔枚,随骡驴聚拢在羊马圈,告诉他们一会契丹人来袭时,高声喊叫者,随意走动的人,一律格杀。”
“其余人呢?都拿起弓箭,一旦契丹骑兵袭来,就拿弓箭招呼,他们突车阵就射他们,敌骑败退时,不准出击。”
王实一一吩咐下去,也是井井有条,顿时再次将斛律宏蒙过去了。现在望台上烧起了夜晚能够看见的白烟,而高句丽军户们听闻契丹骑兵来袭后,虽都是害怕,但在军令下都是口叼木棍,聚集在一起,不敢走动。
王实走动到一处,但见还有五十多名士卒,为丁零士兵看押着,当下向斛律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让他们拿兵器?”
斛律宏道:“校尉大人不知道啊,郭将军治军严酷,每逢大战前都要杀人,以明军纪,这些都是犯了事的士卒,或者是各营里的刺头,现都送到这里关押了,估计要在决战前处斩,告诫全军。”
王实奇道:“还有这事。”
当下王实心念一动,走到这五十多名士卒前道:“尔等听着,你们犯事,罪本当死,但是你们运气好,眼下契丹人来袭击车营,只要能守住车营,就抵了你们死罪,还有赏赐和军功可以拿,有卵子的就给某站出来一步,是死是活随便你们。”
这些士卒听了王实这么说,毫不犹豫一并上前一步道:“我们死都不怕,还怕契丹人吗?这条命给校尉大人就是了。”
斛律宏连忙上前低声道:“不行啊,校尉大人这违背了郭将军的意思。”
王实将眼一横道:“这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再啰嗦一句,我就将你拿下。”
斛律宏见王实居然这么快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当下只能无语,谁叫他刚才将大权都交出去了。
而两名家丁见王实一语就收得五十名彪悍且敢死士卒,都是惊讶各自心想,这少爷还是真是神人啊,这五十个人恐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都随着将军去了吧。
王实当下拔出剑高呼:“让契丹贼,看看我们大赵男儿的本色。”
五十多名士卒一并高呼,随即丁零族士卒见将军如此神勇,也是纷纷高呼了起来。
而在外圈正不断聚集而来的契丹骑兵,见了车阵内突然爆发的欢呼声,一个个都是惊疑不定,按照道理这个时候遭遇夜袭的赵军,不应该惊慌才是吗?
至于王实此刻看着夜色中绕着车阵的契丹骑兵,心道我就不信了,这样还有谁能压住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