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郡,与王薄所据的齐郡比邻。
现在济阴郡,由孟海公所据。孟海公周桥当初聚众起义,控制曹、戴二州,后得郓州蒋善合投效,兵强马壮。
而自窦建德,刘黑闼兵败后,孟海公又得刘黑闼部将范愿率两千河北军,从河北来投,势力增加不小。
这一次李重九传檄而来,要孟海公表露立场,令孟海公左右为难,数日难寝。
现在孟海公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虎皮椅上,坐在孟海公身侧的乃是他的妻子马赛飞。孟海公起义之初,其妻对他帮助甚多,有一次大营半夜为官兵所袭,马赛飞舞着双刀背着孟海公,从乱军中杀出。
虽说马赛飞长得不怎么样,又是一双大脚,但孟海公对这位糟糠之妻,又敬又重,甚至也让她率一旅女兵从军。
孟海公,马赛飞之下,左手边刘黑闼大将范愿,当初李重九席卷河北时,范愿心知不敌,就率人马逃过黄河,投奔孟海公。
而在范愿之下,则是郓州总管蒋善合。蒋善合本是郓州节尉,隋末起兵造反后,他据了郓州一州,但他知道凭一州之力,没有什么作为,于是为了自保他降了孟海公,被孟海公委以郓州总管。
范愿,蒋善合二人都是孟海公麾下独自掌兵的大将,地位不同其余诸将。
而孟海公右手边则是他的亲信,一名面貌凶恶的,乃是其从弟孟啖鬼,是起兵之初就跟着孟海公的,还有一人则是孟义,乃是孟海公和马赛飞之子。他们之下都是孟军的将领,多半与孟海公都是沾亲带故的,算是孟家的子弟兵。
现在孟海公拿着李重九这张檄文,翻来覆去地看。他虽不识字,但这丝毫也不妨碍他认真地看着檄文。
孟海公看向众将问道:“李重九传檄要某去洛阳,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你们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其妻马赛飞道:“相公李重九并非是良善之人。当初王世充请他去洛阳解围,结果他直接谋了洛阳,还杀了王世充父子,将他一族尽数流放。此人手辣得很,妾身怕你去了洛阳,会羊入虎口啊。”
孟啖鬼道:“大哥,我们好容易才有了今日地盘,都是弟兄们提着脑袋打下来的,要我们将心血拱手让给李重九,心底真是不甘啊。不过仔细想想,他娘的,万一我们不降,我怕李重九会第一个拿我们开刀啊!
孟啖鬼之言,令众将纷纷点头。孟海公创业艰辛,好容易才有了今日三州之地,李重九一句话叫他投降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是我们距离齐郡这么近,李重九的兵马一个晚上都可以打到我们城下,万一与赵国开战,我们有几成胜算?”众将中一人也提出质疑。
孟海公左右为难,犹豫了一会道:“徐圆朗他怎么说?他要不要去洛阳?”
“听兖州那边来的消息。说徐圆朗准备称病不去,但是还是派儿子去洛阳观礼,并送上黄金百两作为贺礼。”
孟海公闻言叹了口气道:“这徐圆朗地盘兵马都强过我,他都派了儿子去观礼,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某人对赵王还是很忌惮的啊。这事真难办啊。”
“李重九与我有杀主之恨,主降臣不降。孟公若降,我范愿就率军投他人!”范愿当即开口道。
众将听了这话不由有气,这范愿率军客居于他之处,每日所费钱粮皆由孟海公所出,但其人拥兵自重。为人狂妄。众将对他早有不满,但孟海公却对他很看重,反而养成了此人今日骄纵的脾气。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孟海公若真要保持独立,范愿的兵马就是孟海公现在的筹码,有了他多少也能抵御赵军一二。
一旁众将连忙劝道:“范将军,千万不可如此啊,看在以往相交的薄面上,还请担待一二。”
“范将军,有话好说,不要着急。”
范愿哼了一声问道:“那么主公到底现在是什么意思?”
孟海公道:“这……”
范愿道:“婆婆妈妈的,好不痛快。”
孟海公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不去洛阳了。”
范愿见孟海公屈服,当下更加骄横地道:“这还不够,主公不如杀了赵军来使,表明决心,再联合在山东的唐军大将淳于难,綦公顺,臧君相等人,只要孟公保住山东,李唐大军攻下洛阳时,李重九还能顾及河北,将来山东都是孟公的地盘了,如此不是很好。”
孟海公道:“范将军说的有道理,就算不降,但暂时也不是与李重九交恶的时候!”
说到这里孟海公道:“传赵国使者。”
范愿听了气呼呼地道:“主公……”
“范将军,罢了吧。”
见孟海公不肯杀赵国使者,范愿甩袖怒气冲冲而去。
赵军出使的使者乃是薛万述,他递送诏书后,在厅外喝茶已久了,眼下听到孟海公相召,当下从容入内。
“不知孟公商议的如何呢?”薛万述直接开门见山。
孟海公笑了笑道:“薛侍郎,先坐下说话。”说到这里,当下有一人来给薛万述摆上椅子让他坐下。
孟海公道:“赵王陛下在洛阳登基,孟某本该亲自去道贺,捧个场子,但孟某近来身子一直不太好,没有办法上路前去。”
薛万述看孟海公气色无碍,知是托词。不过既是托词,薛万述也不去揭破只是道:“孟公无妨,洛阳城内有不少朝廷御医,孟公若是要治病,在下必然给你安排最好的御医。”
说到这里,孟海公笑着道:“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