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燃起希望,一边大力拍门, 一边喊道:“救命, 救命!”
那足声似乎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口停下。
年轻妇人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亢奋,希望让她失了智, 一边疯狂扭转门把,一边用力撞门。
突然, 一声巨响吓的妇人狂乱的动作顿住——那声音就像是什么巨大而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了门上。
她有些愕然的后退了一些,就见门把手歪歪扭扭的挂在门上, 摇晃一下后,便掉在地上。
而门锁部位,一个巨大的凹坑,让人无法忽视。
门霍地被撞开时, 她原本狂喜的情绪,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凝滞。
门外走廊的声控灯不知为何没有被点亮,昏暗的走廊中,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一个举着巨大的锤子,五官深邃,浓眉格外凌厉。
少妇吓的退后一步,撞在几个冲出来的妇人身上,大家惊的七嘴八舌,全在看见那只高举着的锤子时,噤了声。
直到赵胤走进房间的光亮处,五个妇人才回过神来。
“快救孩子,婴儿快不行了。”
“小倩你去喊你大伯,开车我们去医院。”
妇人们乱成一团,赵胤全然不管,直接走向客厅中间的摇篮。
子鹤紧随而至,他一边往里走,一边伸手拉了下戴在铜甲尸头上的帽子——不能让那些妇人看到它的脸。
回头间,子鹤瞳孔微微收缩——婴儿床上空煞气浓郁,仿佛是烧柴油的车在疯狂排气。
才拉好了铜甲尸的帽子,他忙又上前一步拉住赵胤。
“我来。”子鹤猛吸一口,煞气尽数被他吸入魂魄之中。
随着煞气消散,露出婴儿床来。
赵胤这才上前一步,他捏出一把香灰,照着婴儿床内便是一把。
煞气渐渐消散,赵胤探头朝着婴儿床内看去。
婴儿面上的黑色血线渐渐褪去,可他面容上的青紫却还在。
赵胤欲伸手抱起婴儿,却一眼瞧见了婴儿肩头和头顶——
这孩子居然只有左肩一朵魂火,还是浅绿色的魂火。
他再定睛细看婴儿的脸——即便处在窒息死亡的边缘,孩子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苦。
“你们是干嘛的?”孩子的舅妈虽然心中也恐怖,却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站在边上,盯着赵胤三人,戒备的质问。
她欲上前查看孩子,可忌惮着三个闯入者,而有些踟蹰。
“这孩子是来讨阴债的,他父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有没有人因为他父母而死的?”赵胤扭头喝问。
“……”孩子舅妈被问的怔住,有些茫然,可旋即又觉得这三个闯入者不怀好意,反问道:“你们什么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什么讨阴债?”
“想救这孩子,就在2分钟内回答我,不然就没救了。”赵胤的声音沉沉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透着股强烈的压迫感。
孩子舅妈张了张口,脑中思绪万千,想将这三人赶出去,可瞧着敞开的门——其他四个妇人早就跑出去了,就算现在带孩子去医院,瞧着脸憋成那样,只怕……
她深吸一口气,急迫上脑,想到孩子父母反正已经去了,便干脆豁出去道:“前些年在边上村里,那时候我们都开鱼塘。有一年有一个机会,一个新厂来买鱼,价格开的很高,要的量很大。当时孩子父母正开鱼塘愁销路,要是能跟加工厂谈成买卖,就能大赚一笔。”
孩子舅妈咽了口口水,忙继续道:“当时村里好几个办鱼塘的,都惦记着这个生意,本来以为大家都能卖些。结果那个厂需要的量,也就一家鱼塘的鱼。而且那厂不愿意跟好几家一起签约,就想方便着签一家。当时本来谈的差不多了想买咱们家鱼塘的鱼……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说村东老王家的鱼更肥,就改了要跟老王家买。”
“然后呢?”赵胤目光看着那孩子,有些急。
子鹤想将孩子身上的阴气吸走,可发现那些阴邪之气与孩子的三魂缠在一块儿,无法拆分。
“孩子爸妈就趁夜……在那家鱼塘里下了毒。后来,这生意倒是做成了,赚了一大笔钱,来谭山市买了房,就到这边来做生意。我比他们晚一些来谭山市……
“村东老王家当时一年辛劳全打了水漂,老王他爹当时就犯了急症,没抢救过来,没了。本来靠着历年的积蓄,或许熬个两三年还能缓过来。
“但是,那年流感,老王就一个小儿子,发烧肺炎,好像后来还转了脑膜炎……最后也没救过来。紧接着老王媳妇就上了吊,然后村子里的人,就再也没见到老王,都说是自己跳河了,也有说疯了跑山里去了……”
孩子舅妈说着也觉得后怕,这一下害死人家一家好几口人,也亏的离开老家,进了市里,不然也怪害怕。
“这……这跟那事儿还有关系呢?”孩子舅妈眉毛耸着,这事儿好多年都没人提起了,她一说出来,都觉得浑身发凉。
“那老王家的人,都叫什么,你记得不?”赵胤追问。
“老王叫王春田,他媳妇……我就记得姓郑,其他的就不记得了。”孩子舅妈道。
赵胤点了点头,在婴儿车四周撒上一圈儿香灰,随即按了糯米,点了回魂香。
待香起,他掏出狗血,手指沾了狗血在香灰圈儿内画了个符,又起身在孩子眉心点了一点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