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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2)
在昏暗的陌生环境里即使王病如何小心翼翼,一进房间还是不小心被绊倒,右手被块石子擦破皮,钥匙掉了也不知道。岑立听见声响进来看了眼,王病做狗啃泥状后迅速爬起来拍拍手傻笑道:“没事没事,说不准踢到金子了。”说完马上连滚带爬上床上挺尸,盼望黎明尽快到来。
剩自己一个人了,山阴县的夜晚很安静,没有流水潺潺草丛沙沙声,静得可怕。和手刃两人的岑立同处一屋,王病还能安心地闭上眼睛好像睡在自己家里一样,怕什么呢?要杀人灭口岑立早就把他也做成人肉包裹了。
岑立却睡不着,四下看了看,以为这处是王病的家,在山阴里唯一能收留他的地方,而且在别人家里动手杀人好似不太妥当,万一被他的亲朋好友找上门可就惨了。于是岑立只能踩着月色关了门,“咔嚓”声响,岑立从锁孔拔出偷来的钥匙,浑身找不到个地儿放,索性扯下束发的锦带,心里暗道声有钱后,绑好钥匙后挂在脖子上,披头散发跃上人家屋顶,鬼魅般消失在朦胧夜色中。
“蛮狗!烂泥堆里的狗东西!”
一个只有大人肚脐眼高的孩童挥着满是倒刺的鞭子,手还在抖,这是他第一次模仿父亲暴怒时殴打匈奴人出气,一开始还下不了手,但是打着打着想起父亲临走时的背影,今天是他的生辰,身为县尉的父亲却因为突发情况出去办公,连碗面还来不及吃,躲在屏风后面听到来人与父亲谈到“匈奴”“逃跑”等字样,气不打一处来正好撒在这东西上。
手上已经又一鞭子重重抽在蜷缩成一团的“黑人”上,早已经破烂的衣裳下撕扯出一条血肉翻滚。孩童还觉得不够,再往刚抽出来的伤口上狠狠踹了几脚。
孩童踹着气怒骂道:“打死你个狗东西!”又一鞭子落下。
“黑人”死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压抑声,身体一颤,不动了,也不知是死是昏。
“给我提桶冰水来!”孩童厉声喝道:“我要…”
话还没说完,孩童突然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几个仆役都不见了,稚嫩的小脸五官都扭在一起:“都死哪里去了!我说我要一桶冰水…人呢?!”
还是没人回应,洞开的门吹进一阵风,房里唯一的灯“呼”地一灭,那孩童浑身一震,倒抽口气,葡萄大的双眼死命地转,鞭子的倒刺上的血还在“嘀嘀”地掉,他被吓住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要赶紧跑出去找娘。
他的腿还没抬起来,眼前突然一暗。岑立把那被打晕的孩童拖走,走过去察看“黑人”的伤势,还好没有断气,继而低身说了句匈奴语:“你的马要被我吃了。”
匈奴有条规定,谁能将战死同伴的尸体运回来,就把死者的全部家产给他。
躺着的人手指弯曲了一下,岑立再接再厉:“阿牛的肉真香。”
“谁敢吃阿牛!”那人突然坐起,岑立猝不及防跟他撞了个满头包,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喊痛。
“……”
“……”
那人正要发作,只睁着一只眼睛看,黑暗中又看不太真切,怔了一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再次从面前响起:“屠牙!还认得我吗?”
声音结束的瞬间,名为屠牙的匈奴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锤了岑立胸口,刚刚半死不活的人仿佛能一下子跳几丈高:“左屠耆王!你怎么在这!”
岑立揉了揉额头,又去揉屠牙的,道:“我来带你走,你先别说话。”
屠牙握住他的手,十分激动:“你还好吗?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别说蠢话,你是我的下属,死了也要拖着你陪葬。别摸…”屠牙的手仿佛恋人的青丝湖面的春风,一路向下要探进岑立胸口,被岑立轻轻拿掉,黑暗中岑立不小心碰到屠牙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屠牙却没有躲闪,只是重重地“嘶”了声。
岑立真是恨不得杀光县尉一家人。
两人都在黑暗中一停顿,岑立想不出要怎么问他这些伤都是怎么弄的,他们久别重逢,屠牙问的都是关于自己的话,自己一两句关心和安慰的话都不及心中所要表达的万分之一。
而屠牙才挨了一顿鞭子,早就痛得没有力气了,见到岑立实在太过激动兴奋,已经把他的人体极限都激发出来,伤痕累累的身体终于再承受不住,屠牙眼前一黑,不情愿得闭上一只笑眯眯的眼。
“哒哒哒”脚步声传来,被小孩的尖叫声吸引来的人中,夹着一个衣裳华美的妇人。
岑立耳力极好,马上背起昏迷而且表情看像在做着美梦的屠牙,跃上屋顶逃之夭夭了。
城门口处聚集不少人,角楼处,县令县尉两把老骨头抖成筛糠,林毅抬手示意道:“两位大人请坐。夜间惊扰了两位,还请恕罪。”
两把老骨头腰已经不能再弯了,满脸堆着牡丹一样谄媚的笑。
县令:“侯爷哪里话,下官能为侯爷效劳,那是求之不得啊。”
县尉:“对啊侯爷,您有事但说无妨,下官一定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蛮族乱世,愍帝死后,镇东将军琅琊王陈淮南下建康,林毅亦在其队伍中,一路难兄难弟边打蛮夷边建国,如今陈淮称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封林毅二千户,为元平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