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开始闹腾的好不好?我刚才一句可重话都没有,嘟囔了两句他就要哭,这是什么史诗级玻璃心?
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吧!
一整个晚上诺林陷在沉默中,雷哲说的那些他也明白并没有错,真正让他颤抖的,是那句雷哲随口而出的无心之言。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和婚姻有关的一切在诺林这里成为了禁区,每被提起一次都会让他无法抑制的焦灼狂躁。
对于未来,他没有期待,只有满心满眼的恐惧。
如果配比到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呢?他可能会有数个比他年龄还大继子;如果配比到的信息素是鲱鱼罐头味或者韭菜味的呢?他就得忍受这些奇怪的味道一辈子;如果那个有暴力倾向呢?碍于标记后a的信息素压制,他被打了甚至都不能和别人诉说……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还会带着像科克尔一样恶心的眼神,说下流的话,触碰他的身体,而他会因为结合的本能根本无法反抗。
每每想起这些,诺林便无法抑制的浑身发冷。
南希一晚上都抱着终端和人聊天了,注意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也只当是平时小打小闹没往心里去。
诺林回屋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了会儿游戏,终于勉强将自己从消沉的泥淖中拔出来了。回想方才在雷哲面前的失态,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雷哲明明一点恶意都没有,都是他太敏感了。
诺林叹了口气,烦躁地爬起来,趴在窗台上,看到雷哲坐在门口逗狗玩,随手抓过外套披上,走出房门。
雷哲听到他走近的动静,默认两人还在冷战中,连头也没抬。
不曾想诺林竟在他旁边坐下了,o少年刚洗完澡,身上小苍兰淡淡的香气飘入鼻畔,让他心中的躁郁莫名消退了许多。
今晚天空很晴朗,星星多的就像诺林遇见雷哲的那天,诺林l正微抿着唇,眼角的泪痣在昏暗灯光下不甚清晰。
他两肘搭在膝盖上,仰头望着头顶星夜,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脾气的。”
雷哲憋了一晚上,总算能出口气了。就在刚才他下决定这次肯定不会先向诺林低头,结果没多久诺林就跑来给他道歉了。
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就板着脸道:“我本来还寻思着到底那句话说错了把你得罪了,没事,以后把脾气收收,也别太玻璃心了。”
“嗯。”诺林小声道:“这次是我不对,但是你以后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结婚之类的事情,一听见就烦。”
雷哲隐约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就因为我那话里面提到了结婚,你才掉眼泪的?”
诺林不吭声,他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委屈的要命,一下子就在雷哲面前哭出来的,简直太奇怪了。
换个人在他都不会这么失态。
“我知道了。”雷哲见他没动静,就当默认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屋里走,“以后再也不说了,要是我还有哪里让你不舒服了,直接说就是,别动不动就生气。”
迈进客厅,雷哲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对诺林道:“对了,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对上诺林那双流露出些许疑惑的湛蓝眼睛,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是没有说完后半句:“算了,没事,我睡觉去了。”
——他刚才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想带个小祖宗一起回家去。
真是的,干嘛想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