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走後的一段日子,却是两人相识以来最最和睦的时光。大王只觉得陆公子每日都比从前更加yín_dàng可爱,而且就连性格也温顺了不少,虽然仍是常常讥笑大王相貌蠢笨,皮毛又黑又硬,还经常对其拳打脚踢发泄不满,但是日子久了,大王早已习惯了他这般样子,喜欢的夜夜搂在怀里才能入睡。可是陆公子却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思,大王日盼夜盼,却顶多惹得陆公子床上发骚,也是从来没有说出过一句“喜欢”。大王看上去大大咧咧,心里却细密的很,他既看不透陆公子的心情,便暗自决定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全山上下谁不知道大王已经对陆公子宠爱到无以复加?就连平常嚣张惯了的管家,都躲得他远远的,再也不敢上前招惹了。
山中时光过得飞快,不久之後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已是初夏。山中的各项生意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大王母亲的祭日要到了,他需起身去晋阳城给母亲扫墓。陆公子听了,心中一喜,忙道:“不如带我一起,一路游山玩水,岂不是快活?”话音刚落,便发现大王脸色一沈,有几分怒色。
陆公子近几日被大王宠溺惯了,说话也无法无天不顾及什麽。大王也多半让著他不与他计较。现下见大王这幅摸样,陆公子心里也有几分内疚,毕竟是人家母亲的祭日,自己却一副开心的不得了得样子,怎麽也说不过去。然而他最近被宠惯了,一时拉不下脸来道歉,干脆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大王了。虽说如此,大王还是舍不得将陆公子一个人扔在山中,走得时候还是带他一起出发了。
神黑山离晋阳城有几千里地,平常人便是要走上几个月大半年才能到达。大王脚步迅速,竟是比良驹还要快上好几倍。陆公子骑坐在大王的肩膀上,两耳生风,山林景色呼啸而过却又丝毫不觉得颠簸,不到三日的功夫,竟然便到了扬州城。陆公子自小在扬州城长大,此番故地重游,不禁感慨万千。
大王需要在扬州城里办些事情,便吩咐陆公子一个人到处逛逛。陆公子也不含糊,从大王那里拿了足够的银两,便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扬州城最最昂贵的一家酒楼──醉仙居。陆公子三年前败光家产时可谓是轰动了扬州城。他的父亲陆友林在扬州城也是个传奇人物,白手起家,从一个穷小子做到了扬州城屈指可数的富商。他的故事一直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这样的一个人物,一生赚来的家产却被自己的宝贝儿子败光了,确实叫人唏嘘不已。
这次陆公子只身来到醉仙居,颇有一番扬眉吐气的意思。他当时落马只时,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嘲笑。就连平常一起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都闭门不接待他了。如今,他手里面有了那麽一点银两,竟然想著要让大家刮目相看。大手一挥点了十几样小菜,小二是新来的,见他出手如此阔套,又生的体体面面,自然乐得合不拢嘴来。直到饭菜摆了一桌子,陆公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盘夹一筷子,道:“咸了”那盘夹一筷子,道:“酸了”。总之这麽一大桌子菜,竟然没有一盘和他胃口。
小二的笑容顿时转换成了苦笑,心想这位少爷可真难伺候,没准还是来砸场子的呢。陆公子落魄的时候吃过醉仙居的闭门羹,此回总算是大快人心了。见小二将厨子叫了出来给他赔不是,还赠送了摆放得漂漂亮亮的水果盘,陆公子才算是消气。心里面计算著待会儿去天香赌坊试试手气,然後再去依红楼会会好久不见了的滴滴姑娘,当真是逍遥快活的一天,仿佛他又变回了那个fēng_liú潇洒,出手阔套的陆家公子。
心里面正做著美梦,突然听到背後有人惊呼:“哟,这不是陆公子麽?真是巧的很啊!”
陆公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当初和他一起fēng_liú的酒肉朋友,马家大少,马奔。这马奔虽然姓马,却生得肥头大耳,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很会算计的样子。马大少热络的拉住陆公子的手,也不问他这几年去了哪里,只是一直在同他讲著以往在一起玩乐时候的趣事。当初陆公子落魄时候他们落井下石的那一出,好像是忘记了一般。陆公子直感叹此人脸皮之厚,当世无双。然而,他却也忍不住回想起当时每日无忧无虑的生活,暗自感叹了起来。
酒过三巡,陆公子心情开心了不少,和旧时的朋友说著旧话,讲到徐三被家里逼著娶了个凶狠的媳妇,天天在家挨打,再也不敢出来玩了。赵六去徐州做了官,倒是收起了性子,据说为官正直,前途无量啊。他们这样一聊,不觉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傍晚时分。陆公子打算起身告退,却听马大少道:“怎麽这麽快便走了,陆兄不见,这天色才刚刚早麽?”
陆公子向外望去,顿时会意。以往他还在扬州城做少爷时,几个朋友都是白天在家里睡大觉,到了现在的时辰方才起身。活动场所自然是那声色犬马的青楼妓院。陆公子心里还想著大王与自己约定了晚膳时候回去一起用餐,却敌不过马大少的拉拢游说,又是微微有点醉意,不一会儿就动摇了。
“也是,好久都不去依红楼了,哈哈……”
“陆公子,你好久都不回来,可是不知道啊”马大少神神秘秘道:“现下扬州城首屈一指的,早就不是依红楼了,嘿嘿。”
“那是?”
“陆公子来了便知道了。”
果然,马大少鬼鬼祟祟的拉著陆少爷七拐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