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洗耳恭听,白泽道:“周天星辰,三百六十五位星君,本是伴星辰而生之灵,最是自由不过,他却强取星辰灵力,星辰无法正常运转,便以星辰运行不得脱离轨迹为由,拘星君神魂于星辰之上,星君不得不夜夜运转星力,不得解脱。”
“神族被逼开战,神农不从就被杀鸡儆猴,共工祝融原本多好的关系,就因为水火不容这么个见鬼的理由,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我妖族子民更是连修炼都要难上几分,大小劫数不断,稍有偏颇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就算是生来开智,肉身强大的神兽,他也不放过,将其强行分了善恶,自此,饕餮永远吃不饱,穷奇永远偏帮作恶的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镇守四方半步离开不得,烛龙长眠于钟山,应龙女魃再难归天……”白泽说着,忽而嗤笑一声:“还有我,我这个最大的帮凶,毕竟,那些强加于妖族头上的、罪恶的样子,都是我亲自画出来的。”
“……”
从天上到地上,从神族到妖族,有的是为了利益,有的却连利益都没有,只是为了彰显那身为天道的“无所不能”。
白泽一一细数下来,似乎要将这些年的困厄一口气倾倒而出,说着说着,倒是越来越平静,最后消了声,徒留一声长叹。
饶是慕深这等几乎是没感受过天道淫威的妖怪,都觉这些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
厅内一片落针可闻。
作为在场活的最久也最有发言权的当事妖,殷澜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述:“可以困我,可以杀我,不可辱我。”
士可杀不可辱,辱了我就取你狗命。
管你是谁。
于是,大陆上的生灵反抗了。
悄无声息的阴谋酝酿了无数年,终于在一日爆发。
那一日,十日凌空又逐次陨落,天柱倾塌天河之水倒灌,都广之野成一片焦土,周天星辰一同殒命。
那一日,五行之力尽毁,星辰之力尽毁,太古洪荒尽毁。
四灵以身镇压四方气运,维持这世界最后的平衡与生机。
至此,大陆分崩离析,神族陷入沉睡,天道终于暂时归于寂灭。
然后就是这一万年,外界万年,古界三千,天道,又要醒了。
“唤醒他,然后,彻底杀了他。”白泽说。
所谓大劫,不过是一场争斗,这大陆上全部生灵,为了自由,与天道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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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谈话结束后,慕深便有些闷闷不乐。
大概是有些什么沉重的东西,猝不及防的压在了他心头。
殷澜对此表示理解,但绝不支持,照他的话说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日子总是要过的。”
道理慕深都明白,但情绪这种东西,自他开窍那刻起,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了。
你可以控制情绪的泄露,却阻止不了他的产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修了七情的草木,也是一个道理。
对此,妖皇陛下的解决方法就是,妖的精力是有限的,有那个精力愁肠百结,不如来双修几次,就什么都不想了。
事实证明,该措施卓有成效。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慕深与殷澜的同居生活风平浪静,没有事端,更没有摩擦,像是世上每一对恩爱伴侣,岁月静好。
然而,岁月静好大概也只在浮生的半日闲暇,山海如约开服。
毕竟,恋爱再好,事业还是要奋斗的。
慕深和澜九两人躺在宽大而柔软的床上,一同进入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