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净迎着风,半张脸映在斜阳光辉之下,半张脸藏匿与黑暗之中,地上的青玉色,红玉色棋子虽是破碎却依旧静悄悄的散发出温润之光。
朝堂之中的事情,哪里有表面上那般简单,傅当归自然明白,圣上并非是畏惧楚王,而是要利用楚王却又不要让楚王跨越自己心中的底线。
太监在前边领着路,傅当归是背影带着几分无奈,渐行渐远,似乎与这金碧辉煌的皇城格格不入。
出皇城的时候,有一个冲冲赶来的太监,交给了傅当归一纸太后寿宴的请柬,傅当归安然收下。
步子也迈的有几分慢了,这皇城太大太宽,他脚都走痛了,但是却依旧面上坚持,行到了马车之前。
虎子瞧见傅当归的疲惫之色,忙开口问:“少爷,你怎么看起来脸色有些发白。”
“无妨,生死关前走一遭,你家少爷才知道,自己也是没有想象之中那般无畏无惧,其实怕死的。”傅当归嘲弄轻笑道。
“都说书中帝王无情,难测其心,今日瞧见少爷的模样,虎子想莫约圣上是凶猛的恶鬼吧。”虎子驾车走了有段距离歇息下来后,半开玩笑道。
傅当归摇头,厉声,“虎子,此话万万不可瞎说,让人听了去,对圣上不敬,可要人头不保的!”
“虎子多言了。”虎子这些日子也知道傅当归处境的艰难,不由的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口中便再也没了话语。
夜色将近,主街之上人生鼎沸,马车缓缓而行,淡蓝色的云纹布在风中摇曳,月色渐升,寒气陡升。
马车渐行渐远,皇城边上柳树遮掩之下,青竹马车渐渐染出身影,不紧不慢的跟着傅当归的马车,直到傅当归进入京兆衙门为止,青竹马车才引路离开。
第二日,日光渐升,楚河借的白清风的青竹马车照旧停在了京兆衙门之外,傅当归昨日夜里未曾睡好今日起了一个早。
鸟鸣虫叫,清风吹拂这晨雾消散,蔚蓝天空之上挂着的一轮如同是咸鸭蛋一般的日光才渐渐放出暖意。
虎子迎了傅当归食了早膳,楚河就已经到了京兆衙门后堂,他眉眼弯弯,似乎带着喜色,“今日晚间太后寿宴,你我一同前去。”
不是询问,不是提醒,而是告知,傅当归轻点头,这大概也是圣上想要看见的,只是面对楚河的时候,他的心头竟然有几分愧疚之意。
“小枫教导虎子武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楚河悄悄虎子有些跃跃欲试的目光,便是想起了昨日的承诺。
小枫挑挑眉,“虎子,小枫哥哥教你武艺,你先练基础功。”
傅当归领着楚河去了大厅,柳誉年此刻正哼着小曲儿进门,他眼眶微微泛青,身上酒气三分,脂粉气息七分,果真是把说过的话当做耳边风。
“王爷,大人,早安。”柳誉年摇了摇头,浑浊的眸子里面多了一丝清明。
“好了好了,又是一夜没睡,赶紧去收拾收拾,整日这般算个什么事情。”傅当归叹息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柳誉年。
柳誉年欣欣然的告退,心中暗自庆幸大人未曾特别怪罪他,只是自己这多年养成的习惯便是这般,若是一日不去听曲儿,便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好似做事都没精神了。
“既是如此,为何今日不晚点来?”傅当归眼神有些淡然的落在青瓷茶杯之上,竟看着楚河的勇气都没有。
楚河瞧见傅当归的异色,轻笑一声道:“何苦要用这种脸色对本王,此刻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有人说,楚王内控朝政,外揽江湖。”傅当归定了定神,抬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