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和见顾贤神情有些落寞,心下过意不)当年父卿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何等意气风发之人,仅仅是因为父王英年早逝自己年幼承爵,父卿生怕自己被人暗害了去,就辞了一切职衔在这王府之内专心养育自己,养育之恩慈父之爱不言自明,自己又怎能因为一个外人就疑心父卿。即便父卿真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定也是为自己打算的。
“儿子知道了。今日是儿子冒失了,无论父卿做何决定,儿子都信您。”柏钧和单膝下跪,低头掩了微红的面颊。
顾贤倒没放在心上,还把儿子拉起来劝道:“你有主见是好的,为父从来不想将你养成一个唯父命是从的傀儡。只是付东楼之事,你还是多上点心,对他也不要太过分,毕竟是你的正室。”
“儿子知道了。”
柏钧和一句“不配”气得付东楼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半天没出来。从来就只有别人配不上他付大少付学霸,就没有他付东楼配不上的人,不就是个王爷吗,还是靠过继了你的老子拼命挣下来的爵位,小爷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
生气归生气,付东楼却也把柏钧和的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几遍。柏钧和说付东楼贪婪,是嘲笑付东楼急着分家分钱,得了付宰相私产的庄子更是喜形于色,也难怪会让这个富贵乡里长大的王爷看不起。
再说这宰相儿子的身份。虽然说分家了他也还是宰相的儿子,可谁都知道,这父母健在他一个外室生养刚认回来的孩子就闹分家,便是和家里撕破了脸。即使有王太卿早年的例子摆在那没人敢说他不孝,可等他嫁进了王府,也当真没什么娘家可依仗了。
按照古人重家族重姻亲的价值观来看,柏钧和说付东楼是个傻子,也真没冤枉了付东楼。
不过付东楼也不后悔。男人嘛,总吃家里的算什么,自立才是正道。更何况曲氏不是亲妈,就算他付东楼肯做二十四孝儿子,曲氏也未必就能做一片慈心的娘,将来他在王府有点什么曲氏还真能替他撑腰不成?曲氏要真有那份大度,也不至于这身体的本尊一进府就被弄没了小命。
至于他那个宰相爹,做什么决定不是以利益做砝码权衡的,分不分家有无亲情也只是面子工程罢了。
说一千道一万,付东楼也就是不想在宰相府过了而已。穿越他喜欢,可他想穿种田文没想穿宅斗文,不管最后付家给他多少钱,只要能够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就乖乖搬出去。再说朝堂争斗波云诡谲,翟夕又隐隐暗示过相府与王府没那么对路,那早点从相府撕巴出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有了这层觉悟,第二天真正办手续过户分家的时候,付东楼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不过想到柏钧和的时候依旧来气。
原以为自己割了曲氏的肉,曲氏分派铺面庄子的时候定是要挑拣那些亏钱的收成不好的给他,没成想曲氏根本没跟他来这套。
一则付泽凯既有宰相的实权又有定国公的爵位,付家产业丰厚真没什么次等的田产;二则便是付东楼错看了曲氏。
虽然曲氏乃是付泽凯的糟糠之妻,出身不是很高,但大楚立国这些年里,除了宫里的娘娘们,外命妇里曲氏一直是头一份的,自是养出些雍容气度。付东楼一进府那会曲氏出昏招也与这些年脾气养大了目下无尘有关系,可糊涂总是一时的,被付宰相骂过两次之后也该醒神了,否则她这宰相夫人也做不到现在。
若是当着瑞王定下来的分家事宜再给付东楼使绊子,那依着付东楼不管不顾的性子闹出去,最没脸的绝对是曲氏,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贴给付东楼更多产业。曲氏不傻,怎会干这种赔本买卖,最多就是板着脸不给付东楼好脸色罢了。再说赶紧分好了家,也能早点把这个糟心货打发走不是。
分给付东楼的田庄,是苏杭一带的千亩水田,收成都是一等一的。挑选的铺面是成都城里有名的古玩铺子,地段不用说,每年的赚头也不少。除了相府之外,付家在城里城外也有几处宅院,付东楼既是想搬出去,曲氏就把城里的一处三进的宅子给了他。宅子不大但那地方离瑞王府近。公中的银子最是好分,有账本可以查,直接按数给了付东楼,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因着家里的器物之类的不好因为付东楼一人大肆点算,曲氏便没给付东楼这些东西,而是折成了一个布庄给他。
按曲氏的想法,你办嫁妆要布料找布庄要摆件找古玩铺子,到时候可别来跟我说没这没那的。
曲氏没来阴的,付东楼也不跟她找茬,这些东西已经是白来的,若是还跟一个女人锱铢必较也忒掉价了,付东楼自认做不出来。
“母亲办事公道儿子心里自然感激,只是儿子也有点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母亲能否通融下。”逢场作戏谁不会,反正都快搬出去了,分家又分得舒心,付东楼也乐意奉承曲氏一句。
曲氏眉毛一挑,不知道付东楼又有什么幺蛾子,心里冒火面上却是不显,只端了茶饮了,才慢条斯理地搭理他道:“你这要分出去了,以后怕是和家里也难有来往,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母子一场我也尽量帮你做了。”
“多谢母亲,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母亲分给我的田产远在苏杭,儿子不懂农务,生怕被下面人忽悠了,琢磨着这田产无非是用来果腹的,母亲担心我吃不上饭,不如将家里的粮店给了我让我吃现成的,田地我就不要了。”
如此没脑子,曲氏真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