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宫女将登记册上没用完的一页撕掉,重新登记。
“青丘!”小狐精见有希望,第三次炫耀身世,“我爷爷是青丘左山大长老。”
宫女想起鸢曳的吩咐,点点头道:“噢,还是个小仙君呢,就做个奉茶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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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急匆匆赶到时,鸢曳正拿着一把雪亮的分水小刀修剪一棵血红的珊瑚树。
东海龙宫在海底,太阳照不进来,本来光线是很昏暗的,但龙海灵气极盛,在南湾结了无数珍宝,其中就有能发光的夜明珠,放一颗在斗室里,就能辉映如白昼。
龙殿四周都摆着硕大圆润的夜明珠,鸢曳身着白衣站在光华里,衬得整个人玉雪剔透,靡颜腻理。
阿福呆呆地站在门口,胸膛里的心脏欢快的不行,几乎要跳将出来。鸢曳看过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行礼,结结巴巴地问:“陛、陛下找我有何吩咐?”
“阿福,”鸢曳放下分水刀,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珊瑚碎屑,温和笑道,“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这样……紧张?”
“我……”阿福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角,局促地说不出话。
鸢曳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阿福抬起眼,眼神决然的像献祭一般:“万死不辞。”
鸢曳噗嗤笑出声,颊边多了个小小的梨涡,抿着唇笑了一会儿才道:“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万死。你知道泑山在哪儿吗?”
听到泑山,阿福眸光一闪:“知道。”
“是这样,”鸢曳说,“泑山的祸斗大帝救过我,我想给他送去请帖和一些礼物,但泑山是火灵弥漫之地,东海的生灵皆是水灵,去不得那里,所以我想让你去送一趟。”
“陛下想请祸斗大帝来?”阿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知是不是看错了,鸢曳甚至觉得他耳朵尖有些红。
“嗯,怎么了?”鸢曳继续吩咐,“你得快一点,宴会还有五日便要开始。”
“若是他不来呢?”阿福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鸢曳本来就觉得这个阿福有几分奇怪,来历不明,原身也探不出是个什么,只是看他忠厚老实,寡言少语才留在身边做个仆从。
现在听他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更觉得他奇怪,联想起上次提到祸斗大帝时,阿福的反应也很奇怪,于是心中隐隐多了个猜测,遂答道:“不来便不来吧,我的心意到了就好。”
阿福没再问什么奇怪的话,将请帖和礼物收入袖中。刚要走,鸢曳叫住他,从一件锦盒里拿出一支黑玉簪子:“这个赏给你。”
葱白纤细的手指捏着黑漆的细长簪子,说不出的好看,阿福抿紧了唇,看看鸢曳又看看簪子,默默接过来:“谢谢陛下。”
“去吧。”鸢曳拿起分水小刀,继续修剪红珊瑚。
见阿福走远了,鸢曳指间多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红线,一头缠在手指上,宛若一枚朴素的赤色戒指,另一头朝殿门延伸出去,系在那支黑玉簪子上。
那支簪子上附有鸢曳的一丝龙息,有追踪定位的用处,他要看看,阿福到底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一般,是祸斗大帝派来的人。
这位祸斗大帝,也不知是敌还是友……
阿福脚程极快,只半天就到了泑山。
泑山是太阳落下的地方,是一条火海山脉,与东海完全是两个极端,熊熊的火焰能使东海生灵涂炭,而对于生活在泑山的生灵来说,这里就是修炼的圣地。
上山只有一条路,山脚下设着一个大门,门旁边有块玄色巨石,上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