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祠堂,几个人就将云韵拦住,是云家管事的几个人。
“云韵,族长想见你,请跟我来。”其中一个人说道。
云韵望了程慕一眼,见程慕对他点点头,才放心跟着那人走。来到族长家,程慕还想往里走,被刚才那几个人拦下。
“族长说只见云韵一个人,你就在这等候吧。”
族长肯定有话对他说,云韵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自从族长生病以后,就一直在家里,云韵跟着往屋里进,看到族长半躺在床上。
云族长挥挥手让那人下去,只留下云韵单独一人。
“族长,喊我来有什么事吗?”对于族长云韵印象还不错,之前没有生病的时候,主持村子里的祭祀还有族中活动都井井有序,虽上了年纪,做事一点也不糊涂,不像云老那样傲慢无礼。
“阿韵啊,昨天云老回来我才听说你要脱离家族的事,你这次是认真想好了吗?”
“族长,我想好了,既然云家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咳咳···咳咳···”
云韵上前扶起族长的身子,轻拍他的背,“您没事吧?”
族长从桌子上端起水杯喝一口水,“没事,这是老毛病了,年纪大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云老的事我也有耳闻,他做的确实不对,这点算是云家对不住你。你爹当时也是,你现在依旧是这样,事到如今我们都对不起你们父子俩啊。”
云韵皱了一下眉头,“我爹,当年有什么事?”
族长难以置信,“你爹一直没有跟你说过?”
云韵摇头,爹什么事都没有跟他讲过,临死前也只是说让他好好活下去。
“这件事说来话长,既然你爹不愿意说,今天我就帮他说吧。你爹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屈指一数的人才,他第一年考试就拿了秀才,后来去参加乡试,本来应该他中举人的,出结果的时候,县令家亲戚的儿子通过贿赂考官,最后挤掉本应该是你爹的名额。”
怪不得他爹教书的时候一直都闷闷不乐,本能中举脱离贫民一越成官最后却变成一个教书先生,任谁这落差都受不了。
“可科举这几百年不都是选拔人才吗,怎么贿赂考官能中举呢?”
“这事就复杂了,科举是用来选拔当官的人才,但是农家子弟没有钱财,没办法跟富家子弟比,那些有钱人私自给考官送礼,就挤掉本来就属于农家子弟的名额。现在这世道,只有钱才是最根本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一番话实在寒了云韵的心,他本以为参加科举考试是脱离贫民身份的一个机会,现在看这个机会都要被抹杀了。
“那现在还有这样的情况吗?”
族长继续道,“后来这件事东窗事发,官员也重视,几年之后确实少了,但你爹是可惜了。”
就算再可惜也不过是感慨一番,人已经离开,说这些也没有用。
族长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这是你爹的五两银子,现在交给你。”
云韵不解道,“那五两银子不是被云老给拿走了吗,当时我亲眼见到的。”
“你这傻孩子,这才是那五两银子。你现在走,我不拦你,你在其他地方也许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云家苟延残喘。你现在这个模样让我放心了,你爹在天之灵看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也会高兴的吧。”
族长一眼就看出了云韵的变化,以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现在反倒有了大人的模样,既然他有自己的生活,离开这个家与不离开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