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它!”卫枫果断的抱起范长生,王羲之捡起铁锹,两人快速地跟了上去。
雪貂带着他们来到森林里一个伐木工人休息的小木屋前。王羲之率先推开门,让开路。卫枫赶紧将范长生抱进了屋内,放在了床上。
“我帮他止血,你去城里找个大夫来。”卫枫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迹,对王羲之说,“大夫要是晋人,不能让匈奴兵知道。”
“我明白,他背上的箭羽是匈奴正规军用的。真不知道这小鬼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我先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
卫枫满头大汗,头也不回的撕开范长生身上的衣服,开始尽自己最大努力帮他止血,自我安慰的说道:
“我的天,还好我跟萧月痕混过一段时日,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王羲之放下铁锹与背包,马上走了出去。在来时的路上快速而仔细的察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留下血迹,估计都留在卫枫衣服上了,这才放心的飞快向城里跑去。
王羲之跑回城里后,心急火燎的在医馆最多的那条街上到处乱撞,像一只没头苍蝇。大多数医术好的晋人医生只愿医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一听要出城,都不愿意去。就在王羲之急得捶胸顿足,插着腰不停喘气的时候,他看到街角尽头一家最没有生意的医馆门口,赫然挂着一块牌子:
“不医匈奴人!”
王羲之释然一笑,看到救世主般冲进了医馆。
半个时辰后,王羲之背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中医回到了森林里的小木屋。这时候,范长生由于痛楚又一次醒了过来。他每次呼吸都会抽动背上的箭伤。范长生痛得不住的哭泣,抓着卫枫的手,很害怕的问道:
“枫哥哥,我会死吗?我好怕啊……”
“别怕,你会好的。没事的,等你好了,我带你回云南。”卫枫紧了紧范长生的手,安慰着他。
老中医准备好刀具,对卫枫说道:
“你把他抱起来,我要把箭拔出来。”
然后有转头对王羲之说道:
“你压着他的腿,别让他乱动。”
范长生一听,全身颤抖起来。卫枫抱着他,摸着他雪白的头发,跟他聊着无关紧要的问题,手臂紧紧地圈着他的腰。与此同时,王羲之用身体压住了范长生的腿脚,鼓励的看着他害怕的绿色瞳孔,暗暗帮他加油。
“孩子,忍住!”老医生说完这句话,快、狠、准的拔出了箭头。
“啊——!!!”范长生流着眼泪,大喊一声,失去了知觉。
之后,王羲之和卫枫谢过了老医生,付了钱,交待他不要说出去。老医生倒是很明白的回道:
“我一看见他身上的箭羽,就知道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这个‘不医匈奴人’的大夫了。放心吧。我也是晋人,不会出卖自己同胞的。”
老医生只要了很少的医药钱,便潇洒的离开了木屋。卫枫和王羲之被老医生的话击得热血沸腾,商量了一会儿,便化装成给弟弟看病的城郊农民,由卫枫背着范长生回到了长安城卫府。
之后,卫枫在家打扫卫生,王羲之跑到云来客栈退房。临走的时候,他还顺手牵羊的拿走了范长生的一些随身物品和他一袋子金币,却并没有帮他退房。
于是,卫枫又一次住回了萧条冷清的卫府。卫府大宅再一次热闹起来。不过这一次,除了卫枫,另外两位客人都换了。所谓的‘物是人非’恐怕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此情此景,卫枫的心里,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感触呢?
这个嘛,我们就暂且放下吧……先来看看赵王府这边的情景。
天亮不久,吴太医乘坐着自家的马车,照常来到王府上班。可他一进北苑,看到的是:满地躺倒的士兵与散落一地的弓箭。齐王刘粲昏迷不醒,手上还流着血。吴太医赶紧跑过去,找出鼻烟壶放到了刘粲的鼻子下面……
在太阳全面普照大地之时,王府里的人终于全部清醒了过来。士兵神情低落的收拾着地上的弓箭。不可否认,这一仗,他们输得彻头彻尾的难看。
丫鬟翠翠和穗穗,一个端茶,一个递水,恭敬的伺候着此时坐在正厅,大发雷霆的刘粲。吴太医跪坐在刘粲身边,将纱布在翠翠端的水盆里侵湿,然后一点一点地小心帮刘粲清理着已经肿起来的手背。
“哎哟,你轻点!!”刘粲呼痛,脾气更大了。
“诺诺。”吴太医满头大汗,不敢怠慢,更加放轻了动作。
刘粲此刻正在气头上呢,他黑着脸环扫了一遍屋内的人:
席管家是二哥的人,不好骂;两个女人,会哭,不骂;太医,没什么可骂的;于是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他的副将索朗就撒起气来。
“你怎么带的兵?!五十个正归军对付不了一个巫师加两只动物?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我们匈奴骁勇善战的猛士啊!昨天各个怕得屁滚尿流!!你们是不是嫌关内生活太舒服了?啊??我可以请示大哥,将你们统统发配回草原放羊去!”
刘粲越说越气,眼睛可以冒出火来。副将索朗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听到刘粲的责骂,顺从恭敬的单膝跪下,抱拳回道:
“属下办事不力,自当接受王爷惩罚,不敢有半句怨言。属下刚才已经派兵出去搜索,南城门的官兵说,今晨卯时有只黑豹驮着一个人从他们那里逃了出去。”
“什么?他出城了??你们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