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两天里,除了给他送饭的一个小狱卒之外,再没别人出现在这间牢房里。饭菜虽然比不上家里,却不至于不能入口;虽然身上的囚服破旧不堪,还好现在夏日炎炎,也不至于着凉。于是他在那里呆坐着,也浪怎么样了。凭小皇帝的那傲慢的性子,他决不会和朱兴翰为难;何况朱兴翰武艺高强,就算小皇帝想把他怎么样,不见得就能办得到……
朱兴翰……
这三个字从脑海中蹦出来,他郁闷得想挠墙。
那时他发现朱兴翰中了媚药,怕他出事,实在不敢留他一个人在房里;想要去找医生来给他看看,又怕暴露了他的身份,这样更危险……
姬博陵虽然教的是圣贤书,可平时也是个fēng_liú不羁的,这种事向来不放在心上,索性就替朱兴翰纾解了。朱兴翰起初还颇挣扎了一番,结果还是敌不过那媚药的厉害,没几下就软倒在他怀里。
早上醒过来时,就看到朱兴翰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看他。
“对不起……我不该乱用那个东西的……”
“什么?”姬博陵还有点转不过弯来。这件事的起因是朱兴翰点错了香没错,可是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本来还以为还要费一番工夫安抚朱兴翰,谁知他居然先开口道歉!
“你不是说你不是断袖么?我……呃……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姬博陵两眼眯成一条线,哭笑不得。
“上次你为什么要那样恶狠狠地问我?”
“我以为你是因为对萧晏……才那么努力救他的……我和他是好朋友,我才不想让他和你这样婆婆妈妈的人在一起。”想了想又说:“还有啊,你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会……总之……我们各不相欠,你可不许缠着我!”
温文尔雅的姬太傅,那时候很想抄起枕头把朱兴翰砸晕。
然后,皇帝来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
小皇帝下令要他“思过”之后,朱兴翰原本气得就要冲出去和小皇帝理论,被姬博陵死死按住:“你要是暴露了身份,我岂不是也要背个通敌的罪名?”
朱兴翰居然有些着急:“可是他要你坐牢——”
姬博陵匆匆忙忙地跳下床去,把朱兴翰的衣服捡回扔给他:“不过是关我几天,等他消气了就没事了。你现在赶紧走,别再来找我——”
朱兴翰团坐在被子里,半天才说:“总归是我连累了你……我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万一你们皇帝——”
姬博陵不耐烦地过去替他穿上衣服,打断他:“皇上圣明仁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不是说不许我缠你的么?怎么你现在又缠上我了?”
“那是因为刚才皇帝还没来!他随便一声令下就要把人千刀万剐——”朱兴翰最后一句话压到了最小声,“也能叫圣明仁德么?”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姬博陵一眼:“他好像还是你亲手教出来的,你说你这样算不算自作自受?”
姬博陵哑口无言。
如果不是他教小皇帝教得太过尽心尽力……也许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当初他不过是看那样一个深宫中的孩子太过可怜,于是加倍地对他好罢了。谁知这关心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等他发现事情不妙时,已经太晚了。
姬博陵垂头丧气地说:“我的确是咎由自取……你走吧。我向你保证,萧晏不会有事的,你大可以放心地回宋国去……千万不要再来了。”
朱兴翰还是不肯走:“不成!我不能连累你——”
“不如这样,你先离开我家,在云嘉找个地方呆够十天……”
朱兴翰这才点头了。
“好——要是那小皇帝敢对你怎样——哼哼,他那皇宫,谢千秋进得去,我也进得去。”
想到这里,姬博陵窘得恨不能在墙上一头撞死。早知如此,当初他还不如直接把朱兴翰扔水井里凉快去,反正就算朱兴翰落下什么病根,也不用他负责。
正懊恼见,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皇……皇上?”
守在门外的狱卒声音虽小,却也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姬博陵耳里。
小皇帝……这是来找他算帐了?
姬博陵连忙整了整身上那件破得不成样子的囚服,又理了理头发,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跟小皇帝说什么。谁知等了半天,又听到外面那小狱卒说:“去了司狱大人的院子?啧啧,也不知道去瞧哪一位——”
姬博陵心想去奚梓洲的院子当然是找奚梓洲去了,还能有谁?想了半天,终于认不住喊:“外面那位小哥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狱卒知道他不是犯人,说话还算恭敬:“您还不知道么?头先关在重犯牢房的那一位将军,不知道怎么的就挨了一剑,司狱大人就把他挪院子里养伤去了!您说皇上自打登基还没到过咱这儿,所以我猜啊,他是来看那位将军的。”
姬博陵暗叫一声“不好”,跳起来趴到门边:“小哥儿——劳烦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奚和靖确实来了,也确实是来看萧晏的。理由也简单得很,萧晏中剑受伤,他怀疑这案子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内情,所以要再审一次。
事实是,谢千秋原本说要他在山里多住几天。谁知那晚突然突然飞来一只黑不溜秋的大鸟,带了张纸条给谢千秋。
谢千秋看了那纸条,叹气说:“算你走运。我有事要办,这就送你回去。”说完倒提起他,一阵飞檐走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