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了簪子,深深一躬,径直朝反方向跑了。
邝远摸了摸鼻子,觉得甚是无趣,遂踢了路边的小石子几脚,闷闷不乐的朝客栈走去。诸不知那刚刚跑走的少年,早就收敛了脸上的哀戚神色,仔细的将簪子收进内兜,朝邝远走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邝远其实没那么较真,所以并不是真的想要为难他,只是顾尘刚才态度实在不怎么好,此时对方如此说,看来人家是真的有急事,这么一对比他倒显得太过小气了。邝远又把自己郁闷的不行,一路闷闷不乐的回了客栈,心想着一会得好好报复下裴若源泄泄火气。
等邝远回到了客栈,发现裴若源正吃着糕点,便一把夺了过来,裴若源目瞪口呆,猛然间想起自己失约的事情,急忙将已经要脱口而出的怒吼悉数吞了回去,讪笑着又拿了一份糕点送了过去。封秋白在一旁瞧着,也不说话,只端起茶杯轻轻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驽马
时光转眼即过,太初的复选终于开锣,此次考试必然不会像之向之前那般轻易,裴若源当然也明白这点,遂抖擞了十二分的精神。太初的复试都分为四场,武部分为马术、箭术、兵法还有大比,文部则为书法、绘画、诗词、策论。
今日裴若元考的是马术,马术是他最为擅长的一项,在京中也算是数一数二,自然没什么怕的。但是临行前封秋白特意叮嘱了,让他万不可马虎大意,一定要拿下上等,拿下合格或者中等都是做无用功。
裴若源分到的是匹枣红马,看起来颇为壮实,只是年龄有些大了。他习惯的揉了揉马头,可是却擦出一手颜料下来,他心里奇怪,忍不住又用手使劲擦了擦,那马有些不耐烦。可是裴若源低声安慰他,“你头上的毛脏了,我替你擦干净。”他不过是随口嘟囔,那马却真的不动了,裴若源只以为是凑巧并未多想,手下更是快了些,很快一个白色的花纹便显露出来。裴若源正疑惑着,突然听到旁边的人惊呼。
“那马竟然是十驾,这运气可真是背到家了。”
“真倒霉,分到了十驾啊,还考什么!”
“是啊,那马不是早就死了吗!”
“老天保佑,还好不是分给我……”
“那怎么办?”
“管好自己就行了呗,算他倒霉,嘻嘻!”
或者惊诧,或者幸灾乐祸的议论不绝于耳,裴若源眉头皱得死紧,他是不知道自己这匹马有什么讲究不就是一匹看起来年纪大点的马嘛,于是急忙拉住身边一个看起来面善的考生问道,“敢问兄台可知道他们议论的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那人颇为诧异,而后怜悯的看了看他,“太初的马术会掺杂一些劣等的马进来,你这匹十驾就是其中最有名的驽马。”
他说完还拍了拍裴若源的肩膀,一脸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裴若源越发奇怪,他回来又仔细看了看这匹马的品相牙口,莫不是众人搞错了不成,这匹马和传说的十驾只是相似而已,毕竟这匹马怎么看都是匹良马。那边已经叫到他的号码,他该列队入场考试。裴若源纵身上马,那马一下子就慌乱起来,整个马全不复之前的乖驯,十分焦躁的在原地撂起了蹶子。裴若源眉头一皱,一下子拉紧了缰绳,十驾本就愚钝,一下子被勒的恼了,便更使劲扑腾,整个人东奔西撞,险些将裴若源摔下马去,裴若源只得俯下身子,津贴在鞍山,一手抓紧缰绳,一手安抚十驾的脖颈,全然不顾周遭四散开来哄笑着的人群。
裴若源此时算是明白过来了,十驾是典型的红鬃烈马,野性难驯,人们不能参透这点便觉得他是个蠢笨的。驯马是下等人的活计,可是裴若源却不计较这些